艾程远伤得不重,但也不轻,额头上被划出一道三厘米长的口子,好在不太深,一个星期差不多就能好,医生说主要是有轻微脑震荡,需要休养。
沈东面无表情的坐在床边上,杜涵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别那么严肃好不好?医生说了,我需要一个平和的环境。”艾程远啃着苹果,说了一句。
“对,对,平和,你吃不吃西瓜?”杜涵一听,赶紧从一边递来了一小碗切好的西瓜。
艾程远接过来放在一边,用脚踢了踢沈东,“你别老那么看着杜导,这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虽然他觉得这一点伤根本用不上现在这么大的排场,但是沈东还是坚持要艾程远住进了病房,现在正在定时定点的‘休养生息’。
“是啊,跟他没有关系。”沈东淡淡地说着,杜涵在一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还没松完,就听这位爷继续说:“可是我现在就是看他不顺眼。”
“哟,祖宗,我求您了啊,这次真是我的疏忽,我没想着他杜子腾能干出这种事情来,照理说那位也是在圈子里混了几年的,谁能想到他能这么不懂事啊,再说了,这拍摄进程耽误了,我这边也不好办啊!”
杜涵自顾自的诉着苦,一脸委屈,等着自己抒发够了,就见沈东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行了行了。”艾程远拍了拍不知道在犯什么病的沈东,转头对着一边的杜涵说:“杜导演,我这也没有什么事情,您先回吧,快看看这事有没有被其他人知道,赶快处理了,免得影响不好。”
杜涵一听,就像得了特赦令,哪还敢再问沈东,直接扭头就跑了。
空旷的病房就剩下两个人,沈东看着艾程远不急不忙地把苹果吃完,伸手接过果核扔掉,才坐在一边的凳子上问,“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艾程远端过西瓜,拿着牙签扎着往嘴里送。
“杜子腾的事情,你想怎么办?”
“唔,我现在一个无名小辈我能怎么办。”艾程远耸了耸肩,“虽然我知道你有手段,但是要把他逼急了,对方玩阴的,那我岂不是死在日出前?不划算。”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计较?”沈东挑了挑眉头。
不得不承认,他听到艾程远这个答案的时候心里面就觉得有一股无名火,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是不想看着男孩这么忍气吞声的样子。
“计较当然是要计较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杜子腾想要弄我,那就是他自找的,娱乐圈的沉浮谁都说不准,单单是用商场上的那一套还行不通,粉丝是一股脆弱而强大的力量,如果明星用得好,就会变得很可怕。”艾程远一边低着头吃西瓜,一边淡淡地说,好像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沈东眯了眯眼睛,“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帮我把那天录的带子留下,我现在还不成气候,早晚有一天我要用这些‘旧账’掀翻他这条大船。”艾程远说着,勾了勾嘴角。
沈东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撑在艾程远的身侧,静静地看着这个跟自己已经住在一个屋檐下长达三个月之久的男孩,蓦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对方。
“艾程远,你让我觉得很可怕。”沈东说这的时候,探过身去,头微微侧着,嘴唇若有若无地碰触着对方的耳廓。
“这是夸奖吗?”艾程远继续吃他的西瓜,仿佛并没有感觉到两个人现在的姿势有什么不对。
“不算。”沈东重新坐了回去,“但是我喜欢。”
“那真是感谢。”艾程远说着,还撇了撇嘴,一脸的单纯和无害。
“我有时候真觉得你不是一个十八岁的男孩。”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更何况我还是孤儿,自然就要早熟一些。”
“……”沈东看着艾程远没有说话,直到对方把最后一块西瓜放进嘴里之后,才起身拿着纸巾,一边伸手就要帮他擦嘴角,一边说了一句:“这个理由听起来不错。”
“您的满意是我最大的动力。”艾程远偏了偏头,拿过沈东手里的纸。
沈东倒也不介意,自己拿起一边的苹果咬了一口,“那就请你再接再厉。”
艾程远这边是没有什么事情,但是杜子腾却陷入了无尽的懊恼之中。
当然,他懊恼不是因为针对了艾程远,而是太早针对了艾程远。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跟那个男孩接触,他内心的恐惧就越来越强烈,那天‘声声不息’的录制不了了之以后,他回到家里,晚上做梦都是辽远站在奥斯卡的颁奖典礼上微笑的身影。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安焦躁过。
而他不安焦躁的原因就是艾程远。
虽然那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但是现在的他几乎天天都活在他的阴影之下。每一次两个人对戏,从来都是因为他的缘故ng,艾程远就好像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