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顷一脸镇静,只说:“姐,我没有疯,我很理智,很冷静。小白现在记忆还没有恢复,他的行为举止就像幼年期的孩子,他要是就这么一个人出去了,只会到处游荡,根本没有回家的目的性,我之前说过要好好照顾他的,不能半途而废。况且他对我也有促进兽化的恩情,我不能忘恩负义。”
奇岐冷眼看他,忽然嗤嗤笑起来:“说得真是冠冕堂皇,你难道不想想,他让你兽化了,你也照顾了他,不是两清了吗?难道说,你有不想与我说明的私心?”奇岐的目光强有力地锁在他的身上。
文顷握了握拳,毫不胆怯地迎视她,“姐,我只说一句,你难道忘了父亲的遗愿,忘了种族的荣耀?”
奇岐霎时怔住,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文顷站起身,淡然说道:“姐,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的决定我不会改变,迟早是要离开村子的,现在不过多了另外一个理由。”
文顷没有去看奇岐满脸诧异的表情,径直进了自己的卧室。
豹子窝在被窝里,他蹙着眉头,额角都是虚汗。文顷看到他摆在床沿的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还在微微颤抖着。
文顷心下一紧,走过去将手覆在豹子紧握的拳头上,轻声道:“小白,头还痛?”
豹子没有回答,他的牙齿在咯咯作响,头上的虚汗越来越多,几乎浸湿了枕头,像是在做梦。
文顷忍不住拿手摸他的额头,一抹下来,满手汗液。文顷心里突然紧张起来,摇了摇他的肩,连声叫道:“小白,醒醒,小白!”
豹子挤了挤眉头,他好像很想要醒过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文顷心下着急,出去拧了块湿毛巾替他擦脸。
豹子忽然抓住他的手,但是眼睛还是闭着的,他口中呓语轻喊:“文顷……文顷……你别离开我,我听你的话,再也不给你丢脸了,我会努力学习,努力不让奇岐讨厌我,我……”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就低下去了。
文顷听着,心口像插了把刀,只说:“小白,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也没让我丢脸,你很棒,一直都很努力。”
文顷抚摸着他的脸,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一吻,豹子紧蹙的眉头才稍稍放松了些。他坐在床边,豹子拉着他的手不肯放。文顷想,今晚就陪他一起睡吧,这个孩子,已经很了不起了。
奇岐躲在门外阴影里悄悄看着屋里的情景,豹子拽着奇穆手臂的时候,她真想当场冲进去把他们拉扯开来。可是她忍住了,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插手的余地。想着,奇穆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也长大了,是该出去闯闯了,外面的世界,确实要比这兽人村精彩得多。
那天晚上,奇岐一宿没睡,她把压箱底的钱都搬了出来。她这个做姐姐的,虽说接受父亲的遗言要好好照顾奇穆,事实上却没让他过上多么好的日子。现在她这个唯一的弟弟难得雄心壮志要出去闯荡了,她自然是要资助一下。别看她平时省吃俭用的,其实她藏着不少私房钱,本来这些钱是留着给奇穆娶媳妇用的,现在情景特殊,她也只能另做打算了。
文顷要带着豹子离开村子的事,立刻传遍了整个兽人村,虽然也有人不舍,但那些取笑的人却也不少,说废物终于带着瘟神走了,兽人村总算能过上太平日子了。特别是那些有孩子的人家,男主人倒还好,女主人却像下蛋时的母鸡一样,叫个不停,说豹子经常吓唬他们家小孩子啊,害得孩子都不敢出门,言之凿凿,像真有那么回事。
更有甚者,把以前豹子偷吃家禽的事拿出来当话题,说现在当了贼,出去了还是贼,能干出什么大事?
豹子气愤不过,便与他们争辩,那群狐假虎威的孩子立刻捡了石头砸他,让他赶紧滚出村子。豹子现在精神好得很,不是几日前犯头痛的病患,他记得文顷对他说过的话,怎么砸过来的就怎么砸回去,于是胆子也大了,两只手刷刷刷地接过石头,与那群不识相的孩子对扔起来。
这下,那群孩子的父母咽不下这口气了,一个个地上门来讨说法,还煞有介事地把自己孩子被砸伤的部位秀出来给文顷看。
文顷冷着脸,这兽人村的悍妇还真不少,他以前怎就没发现,她们还能无理取闹到这种地步。趁着奇岐不在,拉帮结伙地来家里闹,这种欺软怕硬的样子,还真可笑。
文顷扫了眼那些人的嘴脸,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们恶人先告状还有理了?要我给说法,没什么好说的,有本事和小白当面对峙,别以为人多就不得了了。”
谁道为首的妇人立刻跳出来,指着文顷的鼻子就骂:“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你给我说清楚,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能长出点爪子就以为自己真能兽化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半吊子的模样,不要笑死我了。还养了只傻不拉几的豹子当宠物,他多听你话呀,你放的屁他都觉得是香的,你养着他就觉得得瑟了是吧?告诉你吧,其实大家心里早就看不惯了,你就是个异类,根本不该住在兽人村。你们这两只恶心的东西还是早点滚出兽人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