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老汉方才叩开了二人的房门:“都是些粗茶淡饭,今日我特地让老婆子将家里的鸡宰了。”老汉笑得一脸的褶子都开出了花,热情的将二人让与桌前。凤翎看着桌上,几碟野菜,一碟花生米,只有一盘土豆带着点肉末,能在此处吃上却也是丰盛了,而他也并不挑食。只见凤翎举箸,夹起一筷野菜入口,只见那老婆婆笑眯眯的道:“你这娘子真是腼腆的很,也不说话。”凤翎吃着口中的米饭,一时间差点噎在喉咙口。
“现下披着披风,可是感了风寒。”现下凤翎并未束发,披着一头青丝,周身裹得严实的很,面色透着一丝苍白。
“确是感了风寒。”青涟撩起袖子,将桌上的一块鸡肉夹入凤翎碗中,看着凤翎嘴角微扬。如今青涟穿着一身月白的布衫,却还是透着一股清醴之气,凤翎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却因他方才说的话不由得筷子抖了抖,睁着一双微挑的眼看着眼前之人,却因说不得话,只得低下头来,将鸡肉放入口中。看在老婆婆的眼中,正是面染栖霞露出了害羞之色。这一顿饭倒也算是吃得融洽。
正在二人起身之时,只见老汉不由得勒紧了脖子,瞪大了双目,面露惊恐之色看着凤翎,“你...你。”说罢口鼻中便溢出了黑血,片刻后便七窍流血而死,手中还捧着方才凤翎用过的碗筷。
“老头子,”妇人惊恐的跪倒在地,正欲触碰倒在一旁不省人事的老叟,却见口鼻中亦是溢出了黑血,片刻后便有血虫溢出,死状惨不忍睹。
凤翎望着倒地的二人,目中波澜不惊,似是早已料到一般。
“哈哈哈哈。”只听一声妩媚的笑声在屋外响起,一位身着黑纱的女子出现在眼前,腰若扶柳,面如桃瓣,十指上涂着殷红的蔻丹,只见她从袖中取出一个葫芦,拧开塞子,那些蠕动的血虫纷纷爬回了葫芦中。只见她挑唇冲着凤翎道:“哟,哪来的美人。”说罢伸出染了蔻丹的指抚上凤翎的面颊,却被一只手挡住,
“好生俊美的男子。”只见女子讪讪的收回手,挑着一双杏眼打量着眼前之人,摆弄着指尖染了色的蔻丹,冷不防脖颈被掐住,女子惊恐的转过头来,只见凤翎唇角微扬:“鬼母,你要使这下三滥的手段,也要看在谁的面前。”说罢,折了她的双手,只见那染了蔻丹的指间,爬出一条条金色的虫。
眼见诡计被识破,鬼母不由得怒道:“没想到我在他二人身上种了如此多的血虫,也没能将你弄死。他又是何人,你竟这般护着他。凤宫主,什么时候你也喜欢男人了。”
鬼母睁着一双眼看着凤翎身侧之人,露出一脸妒恨之色,方才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凤翎竟为了这个男人徒手去碰她的食髓虫。青涟就这般淡淡的看着她,那双如夜空繁星般的目中拂过的冷意,骤然间另鬼母不由得为之一惧。看着眼前之人神色遽变,凤翎的眸中露出一瞬间的杀意,竟是翩然一笑:
“我喜欢何人,与你无关,如今你也闹够了,还是回到血王身边,回去告诉他一声,十日后,我必取他性命。”随即松开了手,鬼母踉跄着跌倒在地,抚了抚嘴角的血迹,看着 凤翎有些苍白的面色,却似想到什么一般露出胜券在握的一笑:
“凤翎,你迟早会来寻我。你中的血刹,除了血王,只有我能解。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说罢黑纱扬起,很快消失在眼前。
一时间鼻中沁出一抹黑红,凤翎抬指抚去,腰际骤然间被环住,只见青涟皱眉道:“方才你中了她的毒。”凤翎靠在青涟肩头,似是有些无力,只见他嘴角微扬,摇了摇头:“不是她,是血王。也不是昨日,而是四年前。”一刹那,微冷的双目中滑过不平静的涟漪。
龙升客栈
“没想到时隔八年,凤翎又重出江湖。”众人的面上露出的神色,似是兴奋,又似是担忧。兴奋的是不知今年的武林大会上,会不会出现凤翎的身影,若是如此,不知如今的凤翎与蔚神宫宫主相比谁才是真正的傲视天下,担忧的是,武林之中不知又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昨日一战,血王被废了一条胳膊,没想到他也有今日的下场。”
“何止奇耻大辱,当年连他的女人不是也跟凤翎这厮跑了。”
“据说随他而来的还有一个男人。听说这男子长得比女人还美,日日与凤翎这厮在一起。“
“当年他的两个妻子,阮秋景 ,东方慕容,一个是西域之花,一个是出水芙蓉,不知羡煞多少武林中人。如今一个死了,一个失踪。没想到时隔八年,连口味都换了,一定是在深山中寂寞难耐,见着个长得俊的男人便收来当了男宠。”
“哈哈哈。”四周顿时响起一阵嗤笑声,却被一人打断:
“诸位还是当心的好,免得夜路上回去遭了秧。”一时间众人纷纷噤了声,凤翎,这二字,便如同武林之中的一个神话,可以有人不知这洛水剑,也可以有人不晓这玉骨扇,但若是有人不知凤翎,便是个笑话了。
武林中人若想载入史册,便只得靠每四年一次的兵器谱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