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恐慌、失望慢慢凝聚成河海,让她凭空地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却又什么都抓不到,心空空的没有着落。
不会的,枫郎不会这么狠心,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不然他不会在第一天就丢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在房间里,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顾倾国再一次坐直了,忍不住开口训斥了若梅,“大胆奴婢,现在就敢编排主子了,以后还不翻了天了!”
“噗通”一声,若梅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战战兢兢地开口求饶,一边求饶一边自顾自地掌嘴,“都怪奴婢多嘴,该打,该打!”
“啪啪”的声音在空洞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滴清晰,顾倾国的火气在若梅的“听话乖巧”下也没有变本加厉。
若梅木着一张脸,机械一样地拍打着,仿佛那不是长在自己身上的脸一样,完全没有一点儿怜惜。自家主子没有喊停,她不敢也不会停下来,这是她的命——这种聪明也是她能一直活到现在的原因。
“行了,给本公主——本夫人去门外守着!”顾倾国有些不耐烦地指使若梅。
若梅弓着身子低着头,慢吞吞地退到了门外。
另外一个最为忠心的宫女若春冷眼看着刚才的这一幕,眼中晦涩不明,听着那扇门从外面被关上的声音,想到跟自己朝夕相处那么多年的若梅,还是忍不住起了一丝恻隐之心——正月的温度有多低呢?姑爷若是一晚上不回来,明天她打开门就能看到一具冰雕了吧!
想到此,若春眼中闪过一丝悲怆的苍凉,有些时候,一个不经意的选择,便是一生的错误开始,她曾记起还在皇宫中的时候,听到的小宫女们在私底下对倾心殿当差的
宫女太监们的无比艳羡。
本来就已经动摇了的心再一次摇摇欲坠。
——
一边是寂寞空旷的枯等,另外一边,京城白柳巷的房间里,火盆里面的木炭哧溜溜地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暖烘烘的烫得空气都似乎热了几度。
不过这木炭的声音很轻易就被桌子上欢声笑语的行酒令给埋没,两三个男子手边各自抱着一两位风姿妖娆的女子,桌子上正中间还用小火炉煨着珍藏多年的上好佳酿,面前的酒杯一单空了马上就被人红袖添香地加满,口中行酒令在不同人的口中脱口而出,然后随着着热烈的气氛飘飘荡荡。
“哈哈,上官你输了,罚酒三杯!”
“对,对,三杯,一杯都不能少!”
“爷,您可要多喝点。”怀中的绿衣女子一脸笑容地劝着她,不知道多少次将酒杯斟满了再次递到他嘴边来,纤细的手指仿佛带着脂粉的香气,从那若有若无的白嫩嫩的暴露出来的肌肤中透出来,自发地散发到了他的鼻尖。
上官就着怀中人的素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马上就得到了好友和姑娘们的拍手叫好。
“爽快,不愧是上官!”
“上官公子好酒量,竟然也是酒中英雄,佩服。”
“好样的!来,还有一杯。”
在众人的称赞声之中,上官枫满脸通红,咧开嘴笑开来,他最喜欢听到的就是这些好听的话,他是谁,上官枫,当今丞相的唯一嫡子,惊才绝艳,满腹诗书,无人能敌。
在这样的痛快中,上官枫觉得自己好像飘在了云端,脚底下踩着绵绵的白云,让人沉醉其中,不舍得离去。
“上官,你醉了,来,红袖,可要伺候好了上官公子!”
一起喝酒的两三好友同样也喝了不少
,但都还算有一些理智,吩咐好这里的姑娘好生伺候上官枫,然后就搂着自己怀中的美人出门而去。
“我说陈兄,今天不是上官娶侧室的日子吗,我们把他拉来这里还过夜会不会不太好?”一人有些迟疑。
“切,你,说什么呢?”回答他的人嬉笑着,脸上带着三分醉意,“还是不是好哥们了,你竟然都不知道上官的症结所在,今日可委屈他了,让他出来一解苦闷,这才好兄弟,你看着吧,明日他还要感谢我们嘞!”
“是啊,不管了,上官都逍遥快活了,良辰美景,还不赶紧滴。”
有人附和,于是那一点担忧也消失不见,乐呵呵地各自醉倒温柔乡。
一夜孤灯到天明,这句话说的就是昨日才刚进门的顾倾国了。
从白天等到黑夜,又从黑夜等到白天,这其中的心情,也只有当事人才能够体会了。从失望到希望,从希望到失望,来来去去,反反复复,到最后还是归于沉寂。
这一夜的等待,明明只不过是一晚上,顾倾国却是觉得这一刻,她好像已经等待了千年万年一样悠久。
一夜之间,沧海桑田,她突然就能够明白,过去的多少个日日夜夜,母后在宫嗲中等着父皇的场景了。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坐了这么久的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顾倾国静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