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奔走了几日,眼见王文龙对于攻打大员倭寇之事极其上心,潘秀想到自己的任务是要结交王文龙。他想到个主意,决心干票大的,于是找机会去给李锦送了個消息。不久之后得到回信,潘秀听说李锦也支持他,眼前一亮。
但事已至此,王文龙也无法可想,只能尽力组织。
王文龙将信纸收起,点点头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王文龙见王平保把潘秀领进书房。
他就见潘秀手上拎着一瓶酒一个食盒,一脸激动。
潘秀道:“建阳先生,大喜事!我听闻咱们水军正缺西洋炮,我想道自己家在巴达维亚也有些关系,写信去寻访,家中人说可以联系到一批火炮帮助福建水兵。”
“什么?”王文龙正在喝茶,闻言直接烫了舌头,忍不住惊讶抬头看他。
“福建卫所想在吕宋买炮都寻访不到,你们家是如何能从巴达维亚弄来小炮?”
潘秀说出早就编好的理由:“那荷兰人为了和西班牙人开战,已经在巴达维亚殖民地准备了许多军火,我家世代与荷兰人做生意,交好了他们公司的代表,我恳请家中长辈费心力去寻访,贿赂荷兰人将领,终于从他们军需之中弄出几十门小炮。”
王文龙问道:“能有多少门?”
“四十三门,口径正如之前沈将军炮船上所装相似。”
四十三门炮足够装备十几艘炮船了。
哪怕知道潘秀另有所图,但是听到这消息王文龙还是悄悄咽了一口唾沫。
瞌睡了就送枕头,潘秀和荷兰人简直是大明好朋友呀。
王文龙问:“那青铜炮可否送到香山澳?”
潘秀连连点头:“四十几门炮,我家人已安排装船,若是快时不出一月就能送抵香山澳由伯多禄先生检验,价钱也如之前从吕宋购炮一般。”
王文龙大喜,他知道之前伯多禄从吕宋购买西班牙人的青铜炮,价钱非常低廉,同样的炮若是从巴达维亚送来,以同样的价钱卖出,恐怕连运费都得亏在里头,心想这荷兰人还真下本。
王文龙不禁脸露喜色:“潘伯风真为闽海立一大功也!我当报请徐大人为你请功!”
潘秀一脸正色说道:“学生只是想要造福家乡百姓,哪里要什么功劳?”
王文龙一脸感动道:“伯风真是个磊落君子!”
潘秀倾诉衷肠:“我日日跟在建阳先生身旁,深受教导,也知些忠君爱国的道理,小子便是有些功劳也都是先生垂范之功。”
潘秀举起手中酒菜说道:“先生,今日有此喜事,我特买来酒肉与先生庆贺。”
王文龙连连点头:“吃……这酒必然要吃!”
潘秀笑着坐下,拿起茶杯为自己和王文龙斟酒。
王文龙暗暗询问潘秀所购买的青铜炮的细节,潘秀为了让王文龙对他完全相信,在荷兰人那里,真是弄到了四十几门青铜炮,一切细节都说的详细,王文龙询问一番终于是放心。
两人各自心中大喜,便坐在书房之中推杯换盏起来。
王文龙杯到酒干,不一会儿潘秀就见他从耳根到脖颈都红了。
“今日真是尽兴!”潘秀满脸高兴,又为王文龙倒了一杯酒。
王文龙其实酒量不错,但是喝酒容易上脸,此时脑中还清醒着呢,为了避免被灌太多酒,他却装作大舌头半醉的模样,一边同潘秀推杯换盏,一边在思考着该怎么应付潘秀。
王文龙打算让潘秀和荷兰人给他弄炮,自然绝对不能把潘秀的身份戳穿。
他得泄露些秘密,想办法把荷兰人和潘秀稳住。
如此一来这秘密还不能太小。
这时就听潘秀问道:“建阳先生,你精通诸般本事,我实在好奇,先生自幼生长在海外,如何能学到这许多本领?”
王文龙摆手醉笑,脑中开始飞快瞎编,大着舌头说道:“那都是以前的故事了,其实,跟你说说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