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赵云如此开门见山的质问,文聘是面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沉声道:
“赵府掾有所不知,南阳军虽有心讨董,但董卓势大,兵多将广,又挟持陛下朝廷,我方不得不谨慎行事,以防不可挽回之祸端。”
“至于对友军的防范,实属无奈之举,近期营中似有一些不明势力渗透破坏,故我等不得不提高警惕,以防万一。”
赵云眉头微皱,直觉告诉文聘是多有隐瞒,但他没有选择再追问下去,而是说:
“文司马所言谨慎,赵某自然理解。但天下大势,瞬息万变,若一味谨慎而错失良机,恐怕非我辈所愿。”
“依某看,南阳军既已决定讨董,不若先公开表明立场,联合各方力量,共成大业。”
“否则如此暗中行事,岂不有违讨董之初衷,亦让盟友心生疑虑?”
然而,对于赵云的问题与要求,文聘则是打了个哈哈搪塞了过去。
任赵云如何努力,都无法取得实质性进展,在察觉文聘似有不耐烦后,赵云不得不结束了这次不成功的会面。
“无论如何,明天都必须劝说南阳军支持我们!”
营帐中,赵云在众亲随面前立下誓言。
“今晚是最后的机会,哪怕是行险,我们也得弄清楚南阳军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们今日的状态明显不对劲,有事情在隐瞒我们!”
“赵府掾,我们该如何做?”一名亲随问道。
赵云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咱们分头行动,一部分人继续尝试接触南阳军中的士兵,看看能不能套出些有用的信息,另一部分人则暗中观察营地的动向,尤其是注意那些守卫严密的地方。”
众人领命,迅速分散开来执行任务。
而赵云则留在营帐内,闭目养神,实则暗自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不久后,他们的努力就得到了收获。
夜幕降临,营寨内已经逐渐安静下来,但赵云的营帐内却灯火通明。
随行的亲兵们围坐在一起,交换着各自收集到的信息。
“不行不行。”
一位亲随沮丧的回报:
“别看这些南阳军嘴上说着跟咱们好像盟友一样,但实际提防的紧。”
“我借着酒劲晃了几圈,别说那些军械重地和长官营帐了,甚至往东边多走几步,就被人防贼一样撵了回来。”
“是啊是啊,我这边也是一样。”
亲随们几乎都是无功而返,不过总算还是有人取得了收获:
“看来我的运气还算不错。”
说话的人是赵云赵云的同乡好友李基。
“晚上我和几个南阳兵喝酒,他们有人说漏了嘴,咱们也许并非第一个过来的使者。”
李基小声解释道:
“还有一波人,似是先咱们一步过来,还送来了不少好酒,想来定是那董贼的人无疑!”
“原来如此。”
赵云埋首桌案,眉头紧锁:
“果然,文聘的态度转变并非偶然,定是董卓的使者已经捷足先登,对他进行了游说。”
“这可不妙啊!”
亲随们各个冷汗直冒:
“倘若文司马真的被说服,咱们怕是小命不保啊。”
“不,不止咱们,伊阙关的苏君侯他们也都要完蛋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
众人焦头烂额,惊慌失措。
赵云则深吸口气,安抚众人道:
“慌乱无济于事,眼下我等必须小心应对,苏君侯信任咱们,无论如何任务都必须完成。”
“可是眼下咱们形同软禁,又能有何办法呢?”
李基苦涩道:
“依我看,为今之计,唯有拼死一搏,咱们兄弟几个拼了性命,送子龙回去报信,让苏君侯早做准备才好。”
李基话音一落,诸位亲随们互看一眼,面色逐渐坚定。
他们都是从常山随赵云出来的兄弟,既有同乡好友,也有同窗故交,一路来他们是肝胆相照,死生不离。
如今,面对这般绝境,他们心中虽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对彼此的信任和对任务的坚定。
“我等愿拼死送赵府掾出营!”
亲随们慷慨激昂,看得赵云也是心潮澎湃。
然而,这更坚定了他的内心,绝不能辜负这份信任,更不能让兄弟们白白牺牲:
“诸位兄弟,你们的忠义我赵云铭记于心。”
赵云声音沉稳而有力:
“但护我逃跑怕是并不能解决问题。”
“南阳军与董贼一旦合流,我伊阙关危在旦夕。”
“眼下,我等唯有继续完成任务,阻止他们的勾结,才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