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返回禾木的车上,时婕听到丽姐讲述送机的返程途中,看到了格外绚烂的晚霞。
尽管她提到的这个场景,是非常细小、日常的,时婕却听得微微鼻酸:人在忙碌到极致之后,突然目睹某个壮阔的自然景观,那种感觉其实是非常治愈的!在那一刻,意识到了自我的渺小,同时也会收获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因为自身之前有过类似经历,所以与丽姐看到晚霞后,所生出的幸福与喜悦,形成了某种——“感同共振”。
丽姐特意将车子,开到了正在展开秋日转场的现场,让时婕直击了这一盛况。
这是时婕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见证完整的转场过程,第一眼看到的是乌泱泱的羊群,白花花的一大片,它们正被骑在马背上的人驱赶着,按照既定的路线前进。
很快就认出了其中一个,自己无比熟悉的身影,突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看到骑在马背上的林也!
林也正在全神贯注地投入工作,显然没注意到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而是微微侧过头,向身侧同样骑着马匹的牧民耐心叮嘱着。
时婕见状,不禁想起之前,跟他还不是特别熟的时候,也曾看到他如此认真地,向当地居民展开普法宣传。
仿佛只有时间在不停流逝,而他身上的那种踏实与专注感,却是纹丝未变的!
“你看白桦!”丽姐突然笑了,抬手指向更远处。
时婕这才注意到:原来,白桦此刻正站在远处的路口,向正骑在马匹上的妇女与孩子,用力地挥着手!
“她这几天,除了吃饭和睡觉,简直就像是长在牧民家里了,帮他们打包物资,还总担心绳索系得不够紧,生怕他们会走到半路丢东西。”丽姐耐心解释道。
“她也就是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很操心的,共情跟换位思考能力非常强!”说到此处,时婕不禁想到之前,曾当着白桦的面调侃她是操心的命。
“真是个好姑娘。”丽姐不禁感慨,“哦对了,她和老齐单独出去吃过两次饭,没带我跟林也”
时婕闻言,不禁微微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情况?”
“大概是他俩终于想要接受现实了,都不愿继续拧巴下去了,开始试着脱离普通老友的‘枷锁’,尝试一些全新的相处模式吧。”丽姐温柔笑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时婕打心底里,为他俩的“突破”感到高兴。
丽姐轻轻点了点头,并未接话,似是打算与她静静地坐在车里,以旁观者的身份,观察眼前这场浩浩荡荡的秋日转场。
时婕看着跟在头羊身后,不停向前的羊群;盯着骑在马上,笑得开怀的林也;观察着站在路口一直观察,确认绑在骆驼身上的行李包,真不会掉落的白桦;还注意到了已经开始转黄的树叶!不禁心口一紧,突然意识到:离开禾木的这段时间,自己在家乡那边,其实过得也蛮充实的,但是只有在这一刻,才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真的变得松弛了,真正生出了“回家”的感觉!
原来,自己是想念这里的,而且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是在这一刻,时婕做出了一个新决定:尝试应聘乡政府推出的公益岗位,用自己这几年所积累的职业素养,继续为禾木的文旅推广,贡献更多精力,直到觉得倦了为止。
甚至已经想好了去参加岗位结构化面试环节,被面试官问到“你觉得跟其他应聘者相比,有什么特别突出的优势?”时,自己会如何回应对方:
躺在自己行李箱里的那座“推动宣传民族文化媒体人”奖杯,就是我具有绝对优势的证明!至于那部获奖的禾木宣传片?因为它是我跟这里的很多基层工作人员,个体经营者,以及居民一起完成的“共创作品”,难道不是恰好说明了——我不仅具备协同协作能力,同时还拥有跟居民商户之间,基本的沟通能力吗?
想到此处,时婕不禁扬唇笑了,仿佛人生的前路,又有了可以尝试的新方向,心口不禁涌起隐隐的期待感!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时婕开启了“半闭关”模式,每日的白昼时段会独自在宿舍,为应聘宣传公益岗位做着最后的复习。
等到太阳开始落山时段,则会出门去跟林也见面,彼此手牵手去附近的餐厅,或是咖啡馆约会。
特意不开车而是选择步行,是为了兑现之前,商量好要经常一起散步的约定。
遇到林也值夜班的情况,时婕会去他爱吃的餐馆,打包一份热乎乎的饭菜,亲自送去派出所,这一行为还被白桦调侃——“家属感”太重!
这天晚上,时婕给林也送完饭餐,在往宿舍走的路上,沉浸在独处的放空状态中。
突然觉察到身边,似是响起了嘈杂的惊呼声,思绪瞬间被拉扯回现实世界。
下意识抬眸,去打量周围的环境,只一眼就呆住了:下雪了?
看到空中飘落的雪花时,竟然生出了一丝不真实感,抬手将手掌向上,亲眼看到雪花在掌心融化的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