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薛妙妙神色有些异常,管事便连忙关切地询问道:“二姑娘,您可是还有什么事情呀?”
薛妙妙此时心跳如急促的鼓点一般,“咚咚咚”地响个不停,她的目光紧紧地、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老管事,喉咙处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紧得厉害,声音也带着一丝紧张:“你待会要去做什么?”
老管事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赶忙回答道:“回二姑娘,老奴已经吩咐下去务必将那位散出去的葫芦都一个不落地收回来。”
见薛妙妙脸色难看,他忙又接着补充道:“姑娘不必为此担心,东院那边老奴定会亲自去仔仔细细地盯着,绝对不会让这些物件流落出去,定会处理得妥妥当当。”
薛妙妙却摇摇头,声音有些发抖:“不是……我、我同你一起去。”
老管事脸上露出疑惑,随即想到薛妙妙先前神异表现,态度也慎重起来,问道:“二姑娘这般急切,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薛妙妙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东院神色难辨:“我若说薛玉蓁院里藏着个助她作恶的鬼神,你会信吗?”
其实这话问出,见二管事徒然沉默,她已经有些后悔。
薛妙妙偷偷看过不少外头的话本,她自己也知道在现今所有的神怪故事里,对鬼神都存有敬畏之心。
似乎在所有人看来,妖邪是不断作恶的,凡人是愚昧无知,离不开仙神教化鬼神监管的。
现在她张口就说是鬼神作恶,恐怕根本没人会信。
薛妙妙神色黯然。
老管事面色难看,却犹自思索道,“姑娘勿忧,老奴这把年纪什么事没见过?”
“乡间多有野神作乱,向百姓骗取血食祭祀的也不在少数,昔年老爷在滁州为官时,就亲自率人伐山破庙灭了位祸害周边百姓的鬼神。”
薛妙妙眼神亮起。
老管事见她孩子气的模样,苦笑一声,“要真混进一位鬼神作乱,恐怕不是我等普通人能应付的,只那葫芦小鬼实在诡异,若不能及时取走,鬼神一旦发难,恐怕所有人都会沦为血食。”
他面色肃然,“二姑娘您还是先回去吧,除了东院不可轻举妄动,旁的人那老奴会尽快把葫芦都收回来,待老爷回府再做下一步打算。”
薛妙妙满心期待,“那阿爹何时回来?”
管事面露难色,有些无奈地回答:“这个……”
他指了指天上,悄声道:“听说那位已经不行了,老爷这些日子都是整宿待在皇城里,老奴虽已打发人将事情去禀报给老爷,可到底几时能回来,老奴也实在不知呀。”
薛妙妙咬唇问道:“若阿爹回不来,万一那东西突然发难,咱们可有什么防备的办法吗?”
管事苦笑摇头,“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如何能应对鬼神。”
薛妙妙依旧不死心,“若是阿爹可以制住鬼神,想来旁的官员也可以!不如我们报官吧!”
管事神色一肃,连声否决道:“那怎么可以!朝廷官员都肩负着镇压天下妖邪的职责,可若是咱们堂堂侍郎府传出闹邪祟的事情,恐怕老爷会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攻讦文心有瑕。到时候非但解决不了问题,还惹怒老爷,此举绝对不行!”
薛妙妙气笑了,“这关乎府中几十条人命,我爹爹岂会害怕旁人攻讦?”
管事眼神躲闪,只低声道:“不如让夫人出面请几个厉害的道人来,或许他们有办法解决这些鬼神之事?只不能惊动那位……大姑娘,此时颇为不易。”
谈及那位大姑娘,原本一回府就表现的温柔亲切,待下宽和,在下人中名声极好。
管事虽没有多打交道,却也颇有好感。
如今知道了对方平白无故从一开始就对旁人几十条人命心怀算计,再回想她往日举止,管事只觉心底发寒。
两相对比,二姑娘虽脾气略差,心性却是极好。
管事知道老爷脾性,并不敢应她的问话,可听她无意识对自己这些下仆性命的看重,心中触动之余,对这位二姑娘满怀感激的。
薛妙妙压根没有注意到管事态度的细微转变,她只觉有些泄气,怎么可能在不惊动薛玉臻的情况下说动阿娘请道士?
还是像老管家安排的那样?
先收走旁人的葫芦,不要惊动东院那尊鬼神,等阿爹回来?
她苦思冥想还有没有其他解决之法。
不知想到什么,她神色蓦地严峻起来,“只收走葫芦恐怕不行!”
管事面露疑惑,就见薛妙妙凝重道:“先前被我打出来的伥鬼可没有死,若是她逃回东院已经惊动了那尊鬼神了呢?”
“那它此刻未动岂不是在等府中的反应?”管事也脸色一变。
“若它发现府中在收拢那些葫芦,还故意隔绝东院!”
管事和薛妙妙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惊惧。
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