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
大爷呆滞地看着男人,半晌,道:“啊?”
男人十分有耐心地看着大爷,然后低头翻了翻桌子上的一本文件,和善地微笑点头道:“好的,大爷,你可以投胎了。”
大爷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看了眼男人手指所指向的位置,然后一步一步地往门外走。
男人将视线转向第二个少女,少女浑身湿漉漉的,男人温和地问:“你是怎么死的?”
少女抬起眼,头发贴在脸上,苍白地一笑:“我啊,跳河死的。”
男人点点头,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少女,柔声道:“你可以去投胎了,傻姑娘,别相信男人的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们最会装深情感动自己了。”
“可你不也是男人吗?”
“就是因为我是男人,所以我才知道这些。”
少女抽抽鼻子,点头,哽咽地道谢,然后慢慢离开。
男人越过鱼冬禧,将目光放在最靠边上的中年妇女,道:“姐姐,你是怎么死的?”
妇女叹了口气,道:“病死的,哎,早知道离婚以后就再找个了,现在连个养老送终的都没有,人还是要找个伴侣的,不然死了都孤零零的。”
“可是如果不是同时死的,那也依然需要孤独的死去啊。”
女人叹了口气:“哎,到时候熬一锅老鼠药,大家路上也有个伴。”
虽然有点刑,但是是个思路。
男人点点头,道:“好,姐姐,你也可以走了。”
最后,男人将目光移到鱼冬禧身上。
“怎么死的啊美女。”帅哥翘起二郎腿,看起来不太像个领导,像是领导的亲戚——对,没错,就是拿着工资混日子的那种关系户。
怎么死的?
要是不问的话,鱼冬禧压根就不会思考自己原来已经死掉这件事。
鱼冬禧眯起眼睛,张了张嘴,脑袋却突然宕机,这个问题……
鱼冬禧叹了口气,道:“你稍等,我想想该怎么向你讲述这个光怪陆离、跌宕起伏的过程。”
鱼冬禧仔细回忆着自己死前的经历,她记得自己好像先是被盗/墓小/贼给阴了,然后住到了一家很操/蛋的酒店,然后……然后自己就他妈被撞死了。
等等,撞死了??
鱼冬禧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病号服,开始仔细复盘自己死前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不对劲儿,一万分的不对劲儿,自己怎么可能会迟钝到这个程度。
首先这件旅馆位于郊区,郊区本身来往车辆就很少,而且也多数是以货车居多,就算自己点背,当晚就是有人非要开着辆私家车经过,那自己明明是站在马路牙子那里,而在自己的视角看来,车辆是直冲冲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的,这明显不对劲儿。
而且,牌照是外地牌照,如果鱼冬禧没记错的话,在那个地区,晚上八点以后,应该是不允许外来车辆入内的。
所以说,那辆车似乎并不是我们常规意义上所说的正常车辆。
鱼冬禧“啪”地一拍桌子,惊讶道:“我勒个老天奶,那车明明就是突然出现的!!我真的是被莫名其妙地撞死了。”
撞死?
男人微笑的脸突然变得勉强又奇怪,片刻后才从喉间发出一声表示疑惑的“嗯?”。
“你再想想,你怎么死的。”
“被撞死?不是,那车我压根就没看到,怎么可能突然就飘出来一辆车呢?”鱼冬禧这次是真的破大防了。
鱼冬禧低头拽了拽自己的卫衣,道:“我这身衣服哪来的?”
鱼冬禧明明记得自己死前穿的不是这件衣服,怎么会变成这件?
难不成,人死后在地府穿的衣服,其实不是死时候穿的那件?
当然了,现在自己穿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又不是裸/奔。
换个角度想一想,死都死了,裸/奔又能怎样?
鱼冬禧叹了口气,曾经,她幻想过自己的各种死亡方式,哪怕是自杀也一定要惊天地泣鬼神,可是自己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窝窝囊囊地死了。
真应了那句生前云淡风轻、死后不带走一片云彩。
“那你是什么时候死的呢?还记得吗?”男人不动声色地看着鱼冬禧,问道。
“12月22号,晚上九点多吧。”
男人看了眼生死簿记录单,上面是这么写的:鱼冬禧,死于医院,时年20xx年12月21号,十点三十四分。
那也就是说,其实鱼冬禧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