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明白王妃心性,故而不会多劝,但眼下开战对大梁很不利,必须得想出个妥善的解决办法才行。”
柳凝歌:“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那位夏国公主未必愿意给王爷当侧妃,具体对策还是等她进京以后再商议吧。”
“是,微臣听王妃的。”
“对了,王爷打算让你年后去幽州一趟,那里的百姓对朝廷官员极其排斥,你去了以后得处处当心,顾好自己。”
高思安点头,“多谢王妃关怀,微臣明白该怎么做。”
“嗯,你坐上了宰相之位,朝中官员表面上阿谀奉承,实则暗地里卯足了劲,想把你从这个位置上拽下来。皇帝算是不中用了,你行事不用再有所顾忌,当务之急是稳固手里的势力,任何挡路的障碍都得尽早除去。”
“是,微臣定会将王妃叮嘱铭记于心。”
柳凝歌浅笑,“不说这些了,伯母最近身体可好?”
“自从得王妃医治后,母亲身体状况越来越好,前几天还约了几个京中女眷去城外寺庙里上香。”
“如此便好,马上就要新年,王府库房里还有几根好参,本宫会差人送去相府,给伯母补补身子。”
“微臣代母亲
谢过王妃。”
高思安不是个多话的人,谈完正事就离开了王府,柳凝歌望着阴沉沉的天际,嘴角笑意逐渐收敛了下去。
风雨如晦,除夕过后,大梁就该彻底变天了。
“王妃,您怎么一个人在前厅坐着,这冷的很,您还是回院内歇息吧。”
“阿珂?”柳凝歌蹙眉,“不是让你在房中好好养伤么,怎的出来了?”
“这点伤不打紧,属下一个人待着无趣的很,倒不如陪在王妃身旁,与您说说话也是好的。”
“祁风这几天没去看你?”
白珂摇头,“祁大哥办差去了,整日忙的人影都见不着。”
“年前事多,忙也正常。”柳凝歌站起身,“我要去玄甲军一趟,你要一起么?”
“当然,属下这就去准备马车。”
自从乔罗被指派到军营中当了指挥使,柳凝歌还没见过他,月儿和秦竹的婚约已解除,是时候想办法让国公府接受这位未来女婿了。
城外没有屋舍遮掩,寒风更加凛冽,营地里的士兵们刚刚操练完回来,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大冬天也热出了一头汗。
“娘的,往年也没这么冷啊,这鬼天气,真是要命。”刘勤抱怨了一声,咧
嘴时能看到少了两颗门牙,莫名有点诙谐好笑。
这牙是上次和乔罗打架是时被一拳打掉的,要不是旁边有人拦着,估计下一刻碎掉的就是他的脑袋。
“唉,往年咱们在宫里当差,都是吃香喝辣,哪里受过这罪。”旁边一位士兵附和道。
“好汉不提当年勇,就算沦落到这儿,老子照样能混的风生水起。”刘勤抓起桌上的烧鹅,粗鲁的咬了一大口,“对了,那谁呢?”
士兵茫然道:“谁?”
“蠢货,就那姓乔的!”
“哦,在外面坐着呢,我方才去瞧了一眼,他正在啃凉透了的馒头,喝的水都是掺了冰渣的。”
“刘哥,咱们这样排挤他,王爷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刘勤冷哼,“放屁,腿长在他身上,人家自个儿不愿意跟大伙儿一起吃饭,关老子什么事。”
“也是,不过说实在话,指挥使武功真是厉害,一个打十个都不虚,那天我被一拳砸晕了过去,差点见到我去世十几年的外祖父。”
“这么好的武功,却来军营里当个小小的指挥使,一定是脑xx病。”刘勤嘟囔了一声,不敢再像从前那般张狂挑衅,默默低头啃着烧鹅。
营
帐外,乔罗将吃了一半的干馒头放在了地上,眉毛上沾了一层白霜。
快除夕了,他得去街市上挑选一件好看的首饰,想法子送给月儿。
“乔首领怎么在这坐着啃馒头,军营里没厨子么?”
听到声音,他抬起头,诧异道:“秦王妃怎么来了?”
“咱们好歹也算朋友了,来看看你也不行?”
“自然是行的,外面冷,王妃随卑职去帐中小坐吧。”
“好。”
乔罗带着柳凝歌去了空置的营帐,里面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木板床。
“营地里没好茶招待,这碗清水还请王妃莫要嫌弃。”
“乔首领客气。”柳凝歌端起茶盏,视线在乔罗脸上停留了几秒,“你瞧着变了许多。”
“脸上多了一道疤,自然丑陋可怖。”
“与疤痕无关,从前的你眼底满是戾气与冷淡,现在看着倒是愈发平易近人了。”
乔罗道:“王妃将卑职安排在此处,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