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寒脸色相当难看,深邃的眼眸里一圈圈晕出了阴霾,看的出来,是在竭力压制着怒火。
“上马车!”
柳凝歌摸了摸鼻子,听话的坐进了马车里。
并不算宽敞的空间内,两人对坐着,大眼瞪着小眼。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知道啊,京都最有名的青楼。”
“那你可知若是被认出来,会是什么后果?!”
柳凝歌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能有什么后果,无非是骂我不守妇道,反正你又不会休了我,他们骂就骂呗。”
秦禹寒被她理直气壮的话噎的无言以对:“告诉本王,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寻欢作乐。”
“柳凝歌,别拿这副态度敷衍本王!”
“那我可就说实话了,都说昌楼里的女人伺候男人经验老道,我特地来学一学,将来也能更好的侍奉王爷。”
“你!”秦禹寒被气得险些吐血。
这女人究竟明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到这种时候还在胡说八道,非要气死他才甘心么!
“行了王爷,您就消消火吧,我做事知晓分寸,不会惹出麻烦来的。”柳凝歌慵懒的靠在车厢,笑的一脸自信,“对了,您今夜不是要留着宫里和皇上商议江南灾情么?怎么跑到这来了?
”
“你以为本王愿意来这种地方。”听到暗卫的汇报,他立刻跟父皇告假赶了过来。昌楼里鱼龙混杂,柳凝歌虽心思缜密,但手无缚鸡之力,一旦身份泄露,谁也无法保证会发生什么
这女人,真是没一日让人省心。
“我知道王爷都是为了我好,这件事就此揭过吧,谁也不要再提了。”
秦禹寒冷冷注视着柳凝歌,最终无奈的别开了视线:“回府歇息。”
“好。”
翌日——
秦禹寒天未亮就赶去上朝,这会儿皇帝还在更衣,文武百官们聚在殿外,交头接耳的正在说着什么。
“真的是吕尚书的儿子么?没看错吧?”
“不会错的,没看到吕尚书到现在都没见到人影么?两个儿子一夜之间都变成了哑巴,估计伤心的床都下不来了。”
“活该,我早就看那老东西不顺眼了。”
大臣们向来和秦王殿下不亲近,所以没人敢凑到他跟前嚼舌根,偏偏秦禹寒耳力极佳,听了个清清楚楚。
还没等他想清楚其中缘由,皇帝已入了大殿。
“臣等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
大臣们纷纷禀报今日上奏之事,秦禹寒伫立在一旁,思绪游离,直到一位武将上前参奏才回过神
。
“皇上,臣要参礼部吕尚书!”
“吕尚书怎么了?”
“他那两个儿子为非作歹,欺辱民女,昨夜还公然去狎妓,闹得满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丢尽了我朝大臣颜面。”
皇帝眉头紧拧,“狎妓为何能闹出这么大阵仗?”
“皇上有所不知,那两个蠢才用下作手段虐待娼妓,偏偏那女子是个性子烈的,用红烛点燃了帘帐,三人险些全都烧死在房中。”武将语气厌恶,“大火烧的正旺时,那两人不着寸缕的逃了出来,被楼内众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混账东西,吕尚书统管礼部,竟连自己两个儿子都管束不好,简直无能!”
“皇上,现在百姓们都在议论这件事,连带着朝堂里其他官员的名声也跟着受损,微臣请旨严惩吕尚书之子!”
皇帝深吸了几口气,“如此蠢材,实在没有留在京都的必要,一起流放到边境去吧。”
“皇上英明!”
吕尚书的一双儿子被流放已是板上钉钉,秦禹寒回府路上,想起昨夜去昌楼接柳凝歌的场景,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眸。
那女人行事向来沉稳,从不会做出以身犯险的举动。
昨夜在马车上几番询问柳凝歌究竟为何去昌楼,始终没能得到一个答复
,难道都是为了帮他出一口恶气么?
可她为何要这么做?
是因为怜悯,同情,还是有一丝的喜欢夹杂其中?
秦禹寒不敢再细想下去,心脏剧烈跳动着,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匆匆赶回后院,他到时,柳凝歌正独自坐在房间里翻看医书。
“嗯?王爷回来了,今日倒是挺早。”
“外面的事你都听说了么?”
柳凝歌挑挑眉,“王爷是指吕尚书?这事整个京都闹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多多少少也听了一些。”
“是你做的么?”
“是我做的。”柳凝歌承认的很坦然,冷着脸放下了书籍,“他们不该那样辱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