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在宴熹楼里享用着价值不菲的糕点,王府书房内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压抑。
折影将今日后院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禀报了一遍:“王爷,王妃为了出府吃糕点,竟打了红莺一巴掌,这行为未免太蛮横了些。”
说心里话,折影并不喜欢这位刚入门的王妃。
虽说柳凝歌医术还算不错,但毕竟是柳建南的女儿,那老狐狸一向和太子走得近,说不定王妃就是个塞进王府的奸细。
坐在窗边的男人眼底涌起了一圈漩涡,叫人看不透心绪:“折影,注意言辞。”
无论柳凝歌是奸细还是其他,如今都冠着秦王妃的名号。他的王妃,不允许任何人言辞不敬,更不能肆意诋毁!
“属下知错。”
“巫师之事查的如何了?”
“流言最先是从相府里传出来的,若是属下没猜错,那位巫师,应该也是相府中人寻来的江湖骗子。”
“果然。”秦禹寒眉角微蹙,他就知道,柳建南那几个女儿不会善罢甘休,“折影,你去替我调查王妃在相府里的一切,越仔细越好。”
他很想知道,这样一个狡猾又聪明的女人,从前究竟是什么模样。
“是,属下这就去。”
……
吃饱喝足,柳凝歌和小丫鬟满载而归的回了府。
红莺仍在院子里‘尽职尽责’的伺候,见到她时,眼里粹满了恨,却不敢再有半点不敬。
从前是她小看了这女人,今后不能再冲动行事,否则只会自讨苦吃。
“知夏,去把我买回来的药拿去后厨熬煮,稍后我亲自给王爷送过去。”
“是。”
知夏照吩咐熬好了药,柳凝歌拎着食盒,踏着满地还未融化的积雪去了书房。
天寒地冻,书房内冷的像冰窖一样,秦禹寒坐在案牍前,正处理着厚厚的一大堆公文。
他身体底子本来就差,穿的又单薄,这会儿浑身都散发着寒意,像极了一座冰雕。
柳凝歌拧着眉,将药汤放到了他手边:“你身子还未痊愈,怎么不多穿几件衣服?”
“本王习惯了。”
“习惯什么?挨冻么?”她毫不客气的训斥了秦王一句,转头吩咐下人送了个炭盆进来。
小小的盆子里加了炭火,热气很快充斥在了书房里,秦禹寒冰凉的手脚逐渐恢复了知觉。
并非他非要自虐,而是真的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寒冷。
当初在边境征战,天气比现在还要恶劣许多,有时候连喝一口热水都是奢侈
,现在虽然回了京都,说不准哪日就得再赴战场,还是不要太养尊处优的好。
“把汤药喝了吧,我特地出门抓方子给你熬的,对你的腿疾很有好处。”
秦禹寒似有若无的睨了她一眼,“确定是‘特地’出门给我抓的,而不是顺带?”
“咳。”柳凝歌摸了摸鼻子,厚着脸皮承认了,“当然,我一直都把你的事记挂在心上,时刻都不敢疏忽。”
“……”秦禹寒没有戳穿她,端起碗一饮而尽。
“对了,食盒下面一层还有宴熹楼的梅花糕,味道着实不错,你快尝尝。”
男人闻言,修长的手指掀开了盖子,果然放着一盘精致美观的糕点。
他其实不是很爱吃甜食。
柳凝歌见他发呆,催促道:“傻愣着做什么,这糕点贵的很,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别浪费。”
“……”秦禹寒眉心微动,最终还是拿起一块糕点,轻轻的咬了一小口。
“怎么样,好吃吧?”柳凝歌笑的愉悦,“这玩意儿,柳迎春一年到头都舍不得吃几回,我今日却吃到了撑,想想都痛快!”
“你特地去宴熹楼吃茶点,就是为了这个?”
“当然不是,人都有口舌之欲,反正现在花的是你
的银子,我当然得好好享受享受。”
她一点都没有花别人钱的羞愧之色,说的理直气壮。
秦禹寒嘴角抽了抽,没有开口。
“外面关于我的流言你都听说了吧?”柳凝歌把总算话题扯到了正事上。
“嗯。”
“你信巫师的话么?”
“本王从不信神佛。”更别提巫师预言这种无稽之谈了。
柳凝歌莫名笑了一声:“大梁百姓大多都惧怕妖魔恶鬼,你怎么连神佛都不信?”
“征战这么多年,本王手上早已经沾染了无数鲜血。”
若是信神佛,他大概每日都会活的惴惴不安,生怕死后会下地狱。与其为难自己,倒不如什么都不信,反而活的轻松自在些。
“就算你不信,京都的百姓却当了真,他们都觉得我是不祥之人,迟早会给秦王府带来祸端。”
“那是他们的事。”是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