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傅景澜从来都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也自来十分善于隐藏自己。
只怕是,眼下他对大哥的帮助,最后都会成为利用大哥的踏脚石。
总而言之,傅景澜此人,是绝对不可以盲目信任的。
“大哥,你真的这么相信傅景澜吗?”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给大哥提个醒儿。
他身边已经出现过了一个廖倬,她很怕大哥会再次上当,再一次被人背叛,这一次是辟谷碎了,再也无法正常走路,下一次呢?
傅景澜前世的心狠手辣,她不是没有耳闻,她很怕大哥也成为他手下的其中一缕亡魂。
有些事情,能够提防的便先提防着。
“我与傅将军同为朝廷的将领,他这次主动过来帮忙,也为漠城立下了不少功劳,如此赤诚之人,我如何不信任?”楚景舟直言道。
顿了顿,才意识到楚云溪似乎是想说什么,便有些诧异地问道:“阿溪可是知道些什么?”
楚云溪忙摇头:“那倒是没有,只是我总觉得这位傅将军来的有些蹊跷,也未免对军中之事太过在意了。大哥,他是廉亲王手下的兵,而不是朝廷的兵。”
她纠正了一句。
这话却让楚景舟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再者,大哥,怎么会这么巧,他就在你最需
要的时候‘恰好’经过呢?而且,还带了这么兵力过来?”
楚云溪再次抛出了问题。
楚景舟越发沉默了。
这些问题,他在最初的时候都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最后看到傅景澜的行为,的确是真心实意在为百姓们谋福,他便也逐渐放下了戒心。
再加上这一次廖倬兵变,更是他全力以赴帮忙,他更没有傅景澜的必要。
但是现在,阿溪这样一说,彻底将他一直以来刻意想要忽略的问题,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让他不得不重新去思考这个问题。
不得不将楚云溪的话,好好放在心上考虑。
见他神色凝重,楚云溪便知道大哥定是将自己的话记在了心头,当下也稍微放心了些。
“大哥,你已经上过一次廖倬的当了,不要再让第二个廖倬伤害你。”
最后,她郑重其事地看着楚景舟,一字一句地叮嘱道。
感受到妹妹的一番拳拳心意,楚景舟心下只觉得好似有一阵暖流涌过,当即便道:“好,阿溪放心吧,日后大哥一定会对人更加提高警惕的。”
“至于傅景澜,既然你说他可能有问题,大哥也会将话记在心上,凡事对他多加一个小心。”
得到了楚景舟的保证,楚云溪这才稍微放心下来。
她又嘱咐
了几声如何用药,才说要回去收拾东西,离开了楚景舟的房间。
不出意外的话,今夜,她便要和墨之珩、豆丁一起,踏上回家的路程。
……
转眼便入夜了。
边关的白日很长,夜来得稍晚。
楚云溪本身来这里也没带什么东西,剩下的大部分时间,基本都是坐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景色。
前世,她并没有来过漠城。
她去的是二十公里之外的渭水。
渭水比起漠城来,倒是湿润很多,也更有生气。
渭水,名之为水,自是水草丰饶,草原一片广阔。
夜里,便是呼吸的空气都是湿润的。不像漠城,说话稍微大声了些,便觉得吃了一口黄沙。
说起来二者距离也不短,偏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区别。
大哥镇守漠城已经有三年的光景, 而在大哥接手漠城之前,这里一直由爹亲自领兵把守的。
此处的荒芜和困难,远非渭水那样的地方可以比拟的。
先帝当初名为将廉亲王“流放”至此处,实则却是另有原因。倘若当真是将其“流放”,便不可能让他把渭水那样丰饶的地方作为藩地。
只可惜,廉亲王并不懂得先帝的良苦用心,甚至还一直怀恨在心,一直筹谋着有朝一日定要让打回去,好坐
上皇位。
也正因为如此,前世廉亲王入京之后,才会发生那样多的事情。
不过,似乎这一世也无法避免这个结局呢。
因为廉亲王入京,是靠着傅景澜的功绩。
而傅景澜,这一次帮助大哥打败匈奴,论功行赏,只会比前世更早回京。傅景澜入京,便算是廉亲王的一只脚也踏入了皇城。
事情,还是很棘手啊。
楚云溪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回过神来,却听到隔壁传来低低的呜咽声。
楚云溪集中精力细细看去,才发现是豆丁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她走到门口,却见墨山仍然如同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