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烦请墨公子这几日替楚某好好保护阿溪,楚某……在此谢过。”
楚景舟艰难地挪了挪身子。
“楚将军不必如此客气,楚小姐是墨某带来的,自当由墨某好生照料,何况她于墨某有恩,自更是要好生护着。”墨之珩丝毫不在意地道。
闻言,楚景舟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他还想说什么,但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又忍住了。
“楚将军可是猜到了?”墨之珩一愣,到底是问出了口。
楚景舟瞥了他一眼,唇边牵出一抹苦笑:“不是猜到,是听到。”
墨之珩闻言便正色起来。
看来果真是听见了。
不过,回过神来之后又不由得有些意外。
一个将军,得知自己伤了腿,日后很可能无法再正常行走,竟然丝毫没有悲恸、没有怨天尤人,仍然能保持着一贯的淡然。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墨之珩不免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何况……
想到那件事,他不由得沉了沉眉眼。
“楚将军心态很好。”他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道。
“木已成舟,我不接受也只能接受,何况,墨公子所言极是,倒是给楚某指了一条明路,日后,楚某定当努力训练驭马之术,好做个马上
将军。”楚景舟还有心情开玩笑。
但是眼底仍然能看出几分悲痛的神色。
墨之珩默然,没有作声。
“廖倬可是那个内鬼?我昏迷时,隐约听见了。”楚景舟岔开了这个话题。
墨之珩点点头:“不错,傅将军已经将他带走审讯了。”
“好,”楚景舟道,不觉叹了一口气,“若是今日我能恢复些,便去营中看看他,问问他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墨之珩没有回答。此事是军营中的事情,与他这个远在京城的白身公子无关。
他不好作声,更不好插手。
再者,对于傅景澜,他并不愿意和他有过多的交流。
“楚将军的伤势,还得看楚小姐的意思。不过,即便是将军不去,也可以让傅将军将人带过来。”
墨之珩随口道,但接下来却话锋一转,神情也变得肃穆了几分。
“不过,楚将军,您此刻就在悦来客栈。”
楚景舟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不错,此处的装潢,的确是悦来客栈,墨公子的意思是……”
竟是这都没想到吗?
墨之珩不免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倒也并不十分记挂在心上,便道:“是傅将军让廖副将将您带到这里来,给楚小姐治疗的,楚将军,您可提前告知过
他?楚小姐的住处?”
他已经问得十分露骨了。
楚景舟若是再听不明白,便有负于将军这个名头。
这不只是他的疑惑,也是楚云溪的疑惑。
他便借着这个由头问了。
闻言,楚景舟的脸上也流露出几分困惑的神色来。
“不,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阿溪的住处在哪里,即便是傅将军,我也没说过。”
果然如此。
墨之珩心中嗤笑一声。
他就知道事情不会如此巧合。
楚景舟怎么可能将事情告诉给傅景澜?而傅景澜却偏偏找到了悦来客栈里来,甚至还精准地找到了楚云溪住的房间,流连在她的房间窗户之外?
都是傅景澜自己找到的!
不管他的目的如何,总归说出来,也算是给楚景舟提了个醒,也免得他日后还这么傻乎乎地相信傅景澜真是什么救命恩人,神兵天降,专程来拯救漠城万民于水火之中。
看着楚景舟陷入沉思的神情,墨之珩也索性也不再多言,任由他自己去想,自己却悄然退出了房间。
一出门,便看到楚云溪站在门外。
四目相对,二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墨之珩走出门,与她并肩立在一起,她才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大哥,跟你说什么了?
”
墨之珩淡淡睨了她一眼:“也没什么大事,总归是担心你,是以劝我带着你早日回京城。”
楚云溪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却听到他又补充了一句:“不止如此,他还说,要让傅景澜送我们一起走。”
傅景澜三个字顿时让楚云溪的眉蹙得更紧了。
“你没有答应吧?”她紧张地看着他。
墨之珩被逗笑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楚云溪却没有心思同他开玩笑。
傅景澜绝非等闲之辈,现在她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与他对峙,现在也更没有做好准备面对他、报复他,若真是要跟他一起回京,过程简直比直接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