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之珩被她的眼神盯得心里有些发毛。
不由得以手握拳干咳了两声。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他叫傅景澜?”楚云溪缓缓开口,带着浓重的审视。
墨之珩没来由地心头一慌,有些心虚地别过脸去:“方才墨山没来,他去调查了一下。”
原来如此。
楚云溪稍微放下心来,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难怪他不敢跟着进来,竟是做了亏心事。”楚云溪忍不住笑道。
墨之珩的脸色稍微放松了些,但并未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算了,知己知彼,何况我们初来乍到,有人突然示好,本身也该多留一个心眼。”墨之珩一脸的坦然。
“嗯。”
楚云溪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竟是十分赞同的样子。
这倒是极大地取悦了墨之珩。
“你不怪他就好。”墨之珩难得大发善心。
楚云溪狡黠一笑:“他又不是主子,怪也怪不着他身上。”
言下之意便是能怪罪到墨之珩身上。
墨之珩脸色微暗,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倒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试探性地问道:“对于傅景澜,你怎么看?”
他看起来神情有几分紧张。
但楚云溪在听到“傅景澜”三个字的时候,
面上显而易见地闪过一抹慌乱。
但好在还是很快就掩去了,做出淡然的模样。
“他不是廉亲王的人吗?廉亲王当年被先帝赶出京城,没得到皇位,想必多年来定然怀恨在心,这种仇恨不会轻易散去,反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加深。”
“傅景澜既然是他的人,也应该一直在渭水,不该离开才对,又为什么会‘恰好经过’漠城呢?方才在大哥府上,他自己也说了,之后不会回去渭水——”楚云溪看向墨之珩,眸中燃起一抹讥诮,“墨公子,你说,他究竟是想去哪里呢?”
墨之珩忍不住勾起唇:“楚小姐倒是有几分聪明,是墨某小瞧了你。”
话虽如此,但他仍是没有错过最初她眼中的那抹惊慌。
好在她不说,他也并没有兴趣去打探。
“不过,说起来,楚小姐的胆子倒是挺大,”墨之珩却是岔开了话题,端起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明知道马上就要打仗了,却还是执意要留在漠城。”
“哦?不是墨公子说的吗?若是现在带我回去,少不得路上会遇到匈奴人,被挟持了反而不好。”楚云溪挑眉。
“说给你大哥听的而已,楚小姐本身就想留在漠城,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墨之珩呷了一口茶水,仍是不满意地皱了皱眉。
“那云溪倒是要多谢墨公子了。”楚云溪淡淡一笑。
但笑意却未达眼底。
墨之珩狭长的凤眸微眯,好在也没打算继续和她争论下去,而是勾着唇道:“时候不早了,楚小姐心里清楚傅景澜是个什么人便好,墨某先行告辞。”
话落便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似乎是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回过头来:“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墨山随时为你通禀,不用送了。”
说完一脚跨了出去。
楚云溪淡淡勾起一侧的唇角,起身关上了门。
动作不带丝毫拖泥带水。
刚刚走出房门不过两三步的墨之珩见状一愣,回头看了房门一眼,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
……
是夜,风萧索。
边关的风夹杂着沙尘,便是屋里的桌子小几也总是蒙着一层淡淡的灰。即便是客栈的小二每天都勤勤恳恳地打扫过了。
楚云溪和衣躺在床上,却圆瞪着双眼,久久无法入眠。
窗外的风沙越发地大了。
忽然,在萧瑟的风中,她听到一阵布料划过的声音。顿时让她心下一紧。
那声音极其细微,很快又隐没在了簌簌的风沙之中。倘若是换个人来,定会觉得
自己是听错了。
但楚云溪却有十足的把握,自己一定不会听错。
她稍微稳定了心神,轻手轻脚地起来,走到窗边,将窗沿推开了一道细缝。
之间漫天的黄沙之间,一抹玄色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楚云溪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是谁?
这样的天气,他又为何胆敢在外头游荡?
与此同时,她目光飘远,看向了远处。
恰好,她所住的客栈是附近一带最地势最高的客栈,而她下榻的客房,又是这间客栈里最高的一个房间。
从她的高度看出去,刚好能看到城外的光景。
有一束火光,正在风中的摇曳着,以极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