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惠风和畅,万里无云,又是一个好天气。
楚云溪又睡过头了。
前世最后的岁月里,她被关在那间破败的小屋里,几乎没有好好睡过一次觉。
是以重生以来总是睡得很沉,早上也很难起来。
好在过去她也总是这样,家中上下都早已习惯了。
是以家中便笑了她只早起过一日,便又开始犯懒了。
楚云溪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总归都是最亲的家人,也不至于说她什么。
一大早,春茶伺候了她起床洗漱,端来一碗早羹,便道:“今日奴婢去厨房时,见厨房都在忙着,说便多嘴问了一句,小姐,您猜怎么着?”
楚云溪拈着调羹在碗里搅了搅,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了?”
昨夜里难得地还有些失眠,她此刻精神也不大好。
“今日老夫人要回来了!”春茶显得有些高兴。
楚云溪动作一顿,看向春茶:“当真?”
春茶点点头,端详过楚云溪的神情之后,便显得有几分诧异:“是啊,小姐,您过去不是最喜欢往荣庆堂里去吗?怎么瞧着好似不大高兴的样子?”
楚云溪闻言便敛了神色,摇摇头:“没事,只是昨夜里有些没大睡好,祖母回来我自然是高兴的。”
话落,冲着春茶淡淡
一笑。
只是脸上却显露出了几分疲态。
前有桑莲勾搭楚云川,这边事情还没解决,祖母又回来了。
楚云溪在意的并非是祖母回来,而是这一次,祖母将会带回来一个孽根祸胎。
这在前世她都是不知道的,直到后来有一次,她无意中得知了真相。
那个种子,原来早在今天就已经埋下了。
楚云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该来的躲不掉,这一世她既然留在京城,就一定会保将军府一家免遭劫难。
“祖母大约什么时候能到家中?”喝了一口羹,楚云溪忽然问道。
“这个嘛,倒是没人说,不过老夫人一般都是个急性子,应当不过晌午便能到府中了。”
晌午之前。
楚云溪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
那她就翘首以待吧。
……
太师府的柴房里,关押着几名狼狈似落汤鸡一般的歹人。
便是昨日在云翠家中与墨之珩交锋的几人。
一夜过去,几人被酷刑折磨得几乎不成样子。
但也无人松口,承认究竟是谁指使的。
这也让墨山一时没了办法。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进来一个挺拔的身影。
“少爷。”墨山见了墨之珩,忙行礼。
墨之珩也不甚在意,信步走
到几人跟前。
经过一夜的修整,再加上楚云溪给的药膏,眼下身上的伤口已经好得八九不离十了。
且一夜好眠,他竟是半点看不出昨日的虚弱之态,面色红润,就连薄唇也有几分血色。
“还嘴硬?”
墨之珩声音清冽,走到几人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是,嘴严得很,”墨山点头,“属下无能。”
“既然如此,墨山,你为何不用特殊办法?对这种人,你还打算手下留情吗?”墨之珩忽然沉沉道。
墨山一愣,随即打了个寒颤:“这……”
“就这个吧。”墨之珩没有半分犹豫,指了指最中间的那个。
那个便是昨日与他缠斗得最凶的那人。
那人闻言,脸上的横肉抖了一下。
其实昨夜里他也险些熬不下去,好在身强体壮,到底是捱下来了。
只要他们不将主子给供出来,主子定能留给他们荣华富贵。
是以便都咬紧了牙关,没有开口。
“有什么招式都使出来吧!老子皱一下眉头,老子就不姓刘!”那人吼道。
“原来你姓刘?”墨之珩邪魅一笑。
那人一愣,竟是往日里脱口而出惯了,随后便也不甚在意地哼了一声:“是又如何?老子便是今日叫你们打死了,也是个有名有姓的人
物!”
“现在是知道了你的姓,却不知道你的名。”墨之珩轻嗤一声。
“与你何干!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那人满不在乎。
“墨山。”墨之珩打了个响指。
“是,少爷。”
墨山低头,随手操起一把匕首走到那人跟前。
那人脸上的肉再次抖了一下,继而冷笑一声:“这就是墨公子的手段吗?先将老子杀了?”
“不,我们从来不会随便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