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会儿了还不醒,可如何是好?你明知阿溪不懂水性,还要带她走水路,我看你分明是想害死你妹妹!”
“娘,我已经被爹打的够惨的了,您就不要再数落我了。”
“要是阿溪有个三长两短,你爹打死你都不够!”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边,楚云溪头跟针扎一样,疼的厉害,身体感觉轻飘飘的。眼皮也似千斤重一般掀不开。
思绪有些涣散,但可以确定,这声音,是她母亲跟五哥!
楚云溪心尖顿时颤抖,蹙紧了眉头拼命睁开眼。
入目的是雕花大床,床顶雕着的那两朵桃花,让她有一瞬的恍惚。
这床是她十岁那年,爹亲自设计请人为她打造的,因她喜桃花,爹爹便亲自雕了两朵上去,笑说让她往后睁眼便能见到,如此就能拥有一天的好心情。
可这床早已在三年前,将军府被抄家时,沦为不知道哪位大人的囊中之物了。
还有,楚云溪忽地用手伸向自己的双腿,不是空的!
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床帘蓦地被掀开,楚云溪看到她娘跟五哥正站在床榻边看着她。
四目相
对,楚云溪楞的一时间说不出话,只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娘是她出嫁前丰满的模样,五哥也是她出嫁前稚嫩的样子,可是他们之后都被蹉跎成不似当年模样。
“阿溪醒了,娘,阿溪醒了!”楚云川兴奋道。
“我有眼睛,看到了,快去叫李太医,还有你父亲!”
“好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一边说着,楚云川一边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
沈玉兰赶忙坐在床榻上,用手背探了探楚云溪的额头,似是松了口气道:“总算是退烧了。”
“娘……”楚云溪开口,嘶哑的声音里包含了太多的感情。
“你这孩子,哭什么呀?”沈玉兰没能察觉女儿的异常,用手帕给她擦泪。
楚云溪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不就是不想嫁给墨之珩吗?娘去跟你爹说,咱们退了这门亲事!你何苦要逃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今日若是你二哥晚去一个钟头,你跟小五都得溺死在那淮河!”沈玉兰叹气道。
楚云溪顿时怔住。
逃婚?墨之珩?
楚云溪心脏砰砰直跳,试探着问道:“娘,
墨之珩,他不是三年前就死了吗……”
将军府抄家后不久,他就死了。
“阿溪,你烧糊涂了吧?”沈玉兰一脸担忧道:“三天前你还跑去书院找他,在人家面前说绝不会嫁给他的,你忘了吗?女儿,咱就算不喜欢他,也不能诅咒人家死呀。”
楚云溪瞳孔骤然紧缩,一股不可思议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
难不成……
“娘,廉亲王现在可入京了?”
廉亲王是傅景澜的父亲。
沈玉兰一脸莫名地看着她,再次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你这孩子,真烧糊涂了?廉亲王在边疆已过十五年,怎会入京?”
果然!
楚云溪不敢相信这一切,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她竟然重生了,重生到了她十五岁那年,逃婚的前夕!
“阿溪,娘,爹跟太医都来了!”楚云川未见其人先听其声,紧接着门“哐”的一声被推开。
“楚云川,阿溪都及笄了,你还不知道稳重一点?门推那么大力干什么?怕谁听不见吗!”沈玉兰念到。
楚云川撇了撇嘴。
楚云溪看到这一幕,心却说不出的温暖柔软。
再看跨进门的爹爹楚盛年,他坚毅的脸上,紧抿着嘴唇,只有那双看向她锐利的眼眸里,含着抹心疼。
这样的神色,当年的楚云溪是看不懂的,可重生后的楚云溪却看懂了。
她眼泪跟断了线般,又落了下来。事实上她被傅景澜关在冷院后的三年里,都不怎么哭过了。
今日温热的泪,绝不为那些过往的悲戚,而是为重逢的喜悦。
李太医给她把了脉,称没有大碍后,便退下了。
“爹……”
楚云溪从床上下来,因为太久没有过双腿,她甚至已有些忘记腿部功能,腿脚刚落地,整个人顿时就栽了下去。
“阿溪!”楚云川赶忙过去扶起她。
楚盛年见她摔倒,身子微微一动,粗壮有力的双手下意识地想要朝她伸去,可到底还是忍住了,摆出严父的样子。
“哼,你以为你服个软,我今日就不罚你了?我且问你,墨之珩有何不好?他是太师府唯一的长孙,墨太师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他如今年纪小,是贪玩了些,可你爹何时看走眼过人?此子品格高尚,假以时日必成气候!”
楚
云溪知道她爹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