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虽然下的淋漓尽致,犹如瓢泼一般,却好在只是下了一天一夜,七月初五一早,明晃晃的太阳升起。
七月流火,日头毒辣,只刚近午,昨日经过雨水肆虐的地上已经晒干了。桑梓如释重负,苏衡芜成亲那日定在七月初六,若到时道路泥泞,总归意味不美。如今天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燕王府早先抬来了七十二抬的嫁妆,容粲打从在燕地站住脚步,这些年除了改名换姓经营着铺子,更是让手下人走南闯北的贸易货物,此外,她也在燕地为数不多的几个大药铺里凭了丸药单方取了股,这些年攒下的家底颇为丰厚。
容粲原想着自己流落在外的女儿们不知生死,她亏欠了他们许多,容粲若是有朝一日寻到她的女儿,她定然会好生补偿她们。这个时代,女儿不论在家里有多娇宠着养,出嫁到了夫家却要有诸多顾忌,总是不如在家里自在。容粲就曾想着假若有朝一日认回了女儿,她也不让女儿们嫁人了,直接招了上门女婿罢了,就住在桃花源里。有她坐镇着,女儿自然无忧。
只是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容粲是找回了
女儿,还附带了一个冷庭誉。现如今,冷庭誉又是燕王,是怎样也不会入赘的……
不过燕王府抬来了七十二抬嫁妆,这是为苏衡芜做脸面。容粲心中还是高兴的,思量了一下,毕竟另一个女儿孟河洛已经嫁了人并且马上要生子,如今也无法相认。容粲和桑梓商量了一下,便将历年来为两个女儿积攒的嫁妆全部给了苏衡芜,加上原本燕王府抬来的七十二抬嫁妆,满满当当的做了一百六十六抬,除此之外,还有燕京城东城上的十间铺面,连掌柜都一并陪送了过去,田亩五百亩分布在燕地二百亩,余下则分布在山东,这些年出产都不错。没有意外的话,这些铺面加上田产一年的出产都够整个燕王府上上下下一年的开销。
至于孟河洛,容粲心里也有计较,准备到时认回时直接给了孟河洛银票铺子傍身,如果那定南侯老匹夫的儿子待孟河洛好那倒还罢,若是让孟河洛受了委屈,她大可拿了容粲给的银子带着孩子和离,只会生活的更好。
在容粲盘账的时候,桑梓服侍在一旁,等容粲说好还要给孟河洛留下几十万两的银票与置办铺面。
桑梓不由咂舌:“这真是嫁了女儿,要倾家荡产的地步……”
容粲苦笑。
儿女都是债啊!
不过这债,那是还的心甘情愿。
想到明天苏衡芜就要出嫁,容粲心里颇为不舍。
桑梓忙打趣道:“二小姐也别难过,如今咱们小小姐嫁的人是燕王,实打实的人中龙凤,进门既无妯娌烦恼又上无婆母威严,燕王又素来是个洁身自好的,别的贵族子弟都有的通房姨娘侍妾到了燕王那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少年夫妻,中间又不牵绊着别个,更何况成亲前,燕王就认准了咱们小小姐。这满燕地,不,甭说是满燕地,就是满天下的人要是有咱们小小姐的这份运气能嫁到燕王府,准是睡觉都笑醒……”
容粲听了,心里排解不少,不过听到桑梓最后一句,不服气的一仰头:“谁娶到我的女儿,那也是睡觉都笑醒……”
桑梓一愣,自知失言。这全天下的母亲在子女面前都是偏心眼,任你貌美如花才高八斗,都抵不过自己的子女。更何况她们小小姐原本就出色至极。有如此的容貌还要配上如此的才学。此外,不说别的,就那一百六十六抬嫁妆
外加铺面田亩,还有为数众多的陪房,这些只怕也是满天下独一份。
桑梓笑着将苏衡芜也狠狠夸了一通,末了一锤定音:“所以说啊,咱们小小姐与燕王那就是天作之合……”
绝壁!
容粲似乎也比较喜欢这样的说法,嘴角弯弯。
将账本收拾好后,亲自拟了单子让桑梓带了人亲自先将嫁妆单子送到燕王府。
燕王府里,因冷庭誉大婚在即。
盈光彻底坐不住了,带了丫鬟婆子提前递了信给冷庭誉后,得了首肯后,就立马风尘仆仆的赶往燕王府。
冷仲然又一次有些近乎”死皮赖脸“的去了盈光所住的别院时,发现盈光不在,心中一急,回去派人通知了冷庭誉,也收拾收拾从寺庙里出发回去了。
冷庭誉很是意外,因先前冷仲然对他表明过,他如今已经信了佛,不再理会这些尘世的事情,故而他在冷庭誉与苏衡芜定亲结束后,又操持了聘礼后,就算完成他的使命了。其他的事,不再掺和。
冷庭誉虽然很想让冷仲然参加他的成亲礼,可因想到父王冷仲然的一生也颇为曲折,更是被身世蒙了一辈子,想了想也理解冷仲然。
因
而,当卫林来报说,老燕王回来了。
冷庭誉忙起身去外头迎接,却是扑了个空,一问才知他的父王冷仲然已经动身去了惊鸿山庄。
冷庭誉心里有些唏嘘,父王心里总归还是怀念母妃贺慕容的,这让他心里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