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仲然接到冷庭誉的信,原要亲自带了侍卫来燕京城门处迎接冷庭誉,只是到底被身旁的谋士何怡给劝住。
何怡原本是京城人士,打小在乡郡有神童之称,只是不曾想到,等一朝去科举,却是屡次不第。何家不过是乡间中农,略有微博家底而已,读书却是极为费钱的事情,哪里经得起这般年年折腾,原想着等何怡一朝科举取仕,这什么也都值了。只是哪里想到,何怡却是多年不第。何怡住在京城西面那一带,那里是京城的低洼,年年每到七八月里,连天暴雨一浇,农户辛苦种下的庄稼就十有九淹死在水里。每年,更是因暴雨冲走不少的百姓。
何家为了供着何怡读书,那些年几尽掏空了家底,原本赖以生存的百来亩地更是被卖的七零八落,还外欠了银子。
有一年八月里,连天暴雨足足下了近一个月,许多人觉得房屋都被冲塌了。当时何怡恰好去了京城找中举的举人讨教学问,就没有归家。哪里知道,那场暴雨将何家的祖宅都冲到水里,何家老小只好连夜收拾收拾举家搬进山下的一个破庙里住。
也是何家倒霉,很多人活了大半辈子才见过一回的山洪让何家碰上了,何家老小全部葬身在了山洪里。
何怡回到家里,瞬间成了无依无靠的独自一人。
何怡将这种家破人亡归结为执着于科举,处理好和家人的后事后,何怡就卖了书换了银子,背囊一背,去云游四海去了,大有看破红尘之意。
等何怡去了燕京,却不想被老燕王相中,好生供着吃喝,留给了燕王用。如今燕王也十分倚重何怡。
冷庭誉临走前与何怡促膝长谈一番,就有了何怡的保证:“别的我不敢说,只世子爷让看住大局之事,倒是可以保证的……”
当下,燕王欲出城门亲迎冷庭誉,被何怡劝下来。另指派了得力
的人将出了城门。
老燕王妃派人来说是心口疼,何怡心感不妙,亲自找了冷庭誉留下来的几名侍卫,这些人早在冷庭誉临走前都被冷庭誉嘱托过。
如今听的何怡说:“恐大事不妙,老燕王妃和燕王僵持了这么久,任是燕王如何去热脸贴冷屁股,老燕王妃终究是不见,如今世子爷眼看就到,老燕王妃却要招了燕王过去,这事透着蹊跷……”
何怡也想不明白他这怀疑打哪里来。按理说天下最疼燕王的合该是老燕王妃,可何怡身为燕王的心腹跟在燕王身边,将燕王冷仲然的事也知道了七七八八,就是当年东王妃的死都有些巧合的让人觉得蹊跷。
何怡不是没有怀疑过人,只是口说无凭,没有证据。可这人,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就格外会留心。
何怡留心老燕王妃良久,觉得老燕王妃与燕王之间的关系也透着蹊跷。
按理说王府母子位高权重与平常百姓家有所不同,倒是正常,可如燕王府这般的不断反复,老燕王妃处处给个棒子再给颗枣的做法,却是让何怡百思不得其解。
几名侍卫早得了冷庭誉的话,凡事听何怡调遣。
当下,侍卫们虽心里也有些疑惑,但依旧按着何怡的意思去寻了可靠的人来一起提早埋伏在老燕王妃处。
老燕王妃那里却是摆了一桌酒菜。
何怡心里虽然起了疑,总觉得老燕王妃前几天还闭门不见燕王,更是将燕王冷仲然送过去的东西都让人退了回来。
等燕王执意再送,老燕王妃甚至是直接将东西扔出门外去,让燕王又是伤心又是没脸。可今个儿明知道世子爷要归来,老燕王妃却太阳打西边出来摆了一桌酒菜去请燕王。
何怡提前也劝过燕王:“如今世子爷马上要归来,加之苏姑娘的母亲也要来,王爷这回为他们的庆功宴从接到信就着手准备,世子爷马
上要归来,王爷去了老燕王妃那里,倒是尽量别再中途进食,这样留下肚子也和世子爷能够父子俩好生喝个痛快……”又语带唏嘘道,“说起来,微臣以往每每想到王爷与世子爷这些年有些疏远了,微臣就有些寝食难安。好在,这天下最难解难分的就是亲人血缘,如今世子爷愿意同王爷亲近不说,这次还立下大功,那墨城的瘟疫一事能够成功解决真是让人松了一口气,不然若是被有心人传给元蒙或者京城那里,燕地黎民百姓的日子只怕无法想象……”
这也是何怡在老燕王活着的时候就受到老燕王喜爱,后来又留给了燕王。何怡孤身一人,至今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日常的爱好除了养了一只京巴,却是最不喜和燕地世家大臣交往,加上何怡智慧每每思虑极致,又对两代燕王都忠心耿耿,何怡很受燕王冷仲然看重。
因而,如今何怡说出让燕王在老燕王妃那里不要吃喝这样的话来,燕王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燕王素来诚孝,想着只怕是前几日老燕王妃将他送去的东西当着下人的面扔出去,让何怡对老燕王妃有了看法。燕王于是忙冲何怡解释道:“都说这老小孩,老小孩,人年纪大了,能由着脾气随心所欲些,也是正常。老燕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