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垂下头,声音低低的应一声:“是!”又连忙劝着长平公主,“公主,您如今有孕在身,大夫又才来瞧过公主,眼下正是养胎的关键时刻,千万别动怒……”
长平公主提了一口气在喉咙间,却半晌收不回,呆呆的看着临窗的长案上的水晶梅瓶里的百合花。她同贺慕容不同,贺慕容最喜侍弄花草,她曾偷偷去过一回贺慕容的惊鸿山园,那时正是五月里,惊鸿山园里蓬勃着各色花草,生机盎然蝶舞蜂闹,就连空气里都是花香。或许她和贺慕容真是天生的宿敌,贺慕容人都去了,长平公主去了惊鸿山园后回来就起了一身红点,大夫来瞧说是冲了花粉。老燕王妃那时还和长平公主两相感情正好,向燕王提议说要连根拔掉惊鸿山园那一园子烂花野草。燕王却是宁可让老燕王妃动怒的拿了戒尺打了他,却也不松口。
长平公主叹了一口气,忽然闭了闭眼。
月容脸上掩不住担忧。
长平公主瞧见了不由一笑,摸了一把月容的脸:“傻丫头!如今我也只有你们担忧我了……”
月容连连摇头,口里一迭声的道:“不,不,不!公主还有燕王,燕王一样疼惜公主……”话是这么说,可月容想起燕王如
今正和女人颠鸾倒凤,这话说的愈发没有底气,声音到了后来也愈加低了下去。
长平公主冲月容摆摆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月容脚步很是迟疑。
长平公主了然她的担心,温和的笑笑:“说来,你跟了我一场,都是我不好,把你拖成了老姑娘……”
月容立马要跪地起誓,被长平公主劝起。长平公主吩咐月容从檀香木镶边包缕空银子的柜子里第三行取出一个紫檀木妆匣。
等月容依言取出,将妆匣递给长平公主。
长平公主打开妆匣,从里头取出一支镶玉花蝶金步摇,拿到近处瞧了瞧后,含笑冲月容道:“这还是我在宫中时,皇后娘娘赏赐我的……等你日后有了子嗣,可以传下去!”说完,递给月容。
月容推辞道:“太过贵重!”却被长平公主瞪了两眼,“都说了,我早拿你和魏嬷嬷当亲人一样,莫要推辞!”
月容双手接了那步摇,又立马跪地谢恩。
长平公主等月容表完了忠诚后,这才轻声慢语道:“老燕王妃这是明显想让我不爽快!我偏不如她意!”顿了顿,长平公主道,“你且派个咱们的人,务必是那种胆大心细嘴严的去和老燕王妃打探一番,看看昨夜是
哪个贱婢?”
月容在一旁听着点头。
长平公主又道:“先前老燕王妃处心积虑的想把林心悦嫁给世子。如今林心悦却是被送回了林家,老燕王妃只怕这又是有了新的打算。我如今身子不爽利,操不得心,你且去和魏嬷嬷商量一番!打听清楚老燕王妃想做什么?至于苏姑娘那里,我们的人不要去招惹更不要试探……”
月容有些吃惊,犹豫道:“按理说,万一世子爷真娶了苏姑娘,那这燕王府的中馈就要有苏姑娘来打理了?”到时候,她们难免碍手碍脚。
怎么,长平公主反倒没有准备呢?
长平公主正想解释,忽觉得一阵心慌,知是操心多了,冲月容摆摆手:“你快去吧!我歇会!”
月容将长平公主服侍安歇好这才出了门。
心里有事,虽情知要好生休息。可长平公主虽然合上了眼,脑海里却愈发清醒,她越是想睡,反而越加精神。如此,听了大半宿的风声,到了后半夜才勉强睡着,却是睡睡醒醒。
等到天快破晓时,长平公主却是被一阵持续的隐疼给疼醒的……
苏蘅芜却是一觉睡到了天亮。
玲珑正在内室服侍苏蘅芜穿衣洗漱时。
云栖和桂雨躲在厢房里小声说着话。
云栖道
:“我这几日和玲珑闲聊,知道苏姑娘是个心善之人。西王妃快天明时说是怀胎不安,她的侍女月容来咱们这里找苏姑娘。你却直接让月容吃了闭门羹,月容那性子只怕不是好惹的,日后肯定要找机会在你身上饶回来!”
桂雨和云栖说着话,手里也不闲着正忙着刺绣,闻言,柔柔一笑,不知情者还以为是个温柔的小丫鬟,谁能联想到桂雨最擅长的就是使暗器。
“她恨就让她恨吧!她那三脚猫功夫,吓唬吓唬别人可以,在咱们几个这里却是不够看的!”
云栖挺了挺胸脯:“那倒是!不然怎么会挑了咱们保护苏姑娘!”话说完,看了桂雨一眼,不无担心道,“我只担心苏姑娘是个善人,若是知道你挡了月容,万一西王妃胎儿真有什么,苏姑娘心里会过意不去……”
桂雨眨眨眼:“所以啊,就不能让苏姑娘知道,这不是世子爷的吩咐嘛!”
云栖小声的嘀咕:世子爷只是吩咐不要让别的人来烦苏姑娘……
不过,对于西王妃来让人找苏姑娘的事,云栖心里不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