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蘅芜只走了一会,就看到躲在长廊后的一排低矮的房子。
此时天色尚未大亮,小房子里头的人都还在歇息,并无人出来打探。桂嬷嬷引着苏蘅芜入了其中一间房。
随着门“吱呀”一声响。
里头立马传来一声警惕的“谁?”
是熟悉的玲珑的声音,苏蘅芜松了一口气,可见这桂嬷嬷并没有骗自己。
芜蘅芜面色和缓,温声回道:“玲珑,是我!”
里头那原本警惕的声音立马也有了轻松之意:“七娘子!”
苏蘅芜已走了进去,屋子里打扫的还算干净,墙上都糊了墙纸,一张不算小的靠背木床上,玲珑已经从床上下来,如见了失散的亲人一帮,也顾不得行礼,嘴一撇,望着苏横芜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
苏蘅芜拍了拍玲珑,问道:“你染了风寒?”
一旁的桂嬷嬷见苏蘅芜与玲珑离的如此近,心中大急,忙给玲珑使眼色。
玲珑这才后知后觉道:“七娘子,快离我远点……”玲珑边说话边后退,伴随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苏蘅芜却是放下心来。
至少这桂嬷嬷在玲珑这里是没有说谎的。
桂嬷嬷已递了一张绣花素缎帕子给苏蘅芜:“还请贵人掩住口鼻……”
苏蘅芜接了帕子,难得冲桂嬷嬷一笑:“你不必紧张,没这么严重的……”
原本苏蘅芜一直冷着一张脸,虽美却也是像那冰天雪地里雕刻的美轮美奂的冰美人一般,方才这一笑,真真是冰雪即溶,春色拂面而来。
桂嬷嬷心里小声嘀咕了几句:“也难怪圣上这么费心思……”
她又见苏蘅芜丝毫不忌讳玲珑染了风寒之事,反而摸了摸玲珑额头,温柔细语道:“无大碍,你既无事,我就放心了……”
玲珑欲言又止,却也知道不是说话的地方。
桂嬷嬷生怕苏蘅芜也染了风寒,回头圣上怪罪,面色大急。只是那劝阻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苏蘅芜扫了一眼。
桂嬷嬷不敢再造次,欲言又
止。
苏蘅芜问了玲珑几句,知道玲珑已经用过饭菜,又借着被玲珑扶坐的空趁机为玲珑把了把脉,确定无大事后,叮嘱玲珑:“先什么也不用想,好生养病,早日将病养好才是对我有用……”顿了顿,“你知道我一刻也离不开你……”
后面这句话不同于前面的叮嘱,声音颇大。
桂嬷嬷与原本侍候玲珑的那个小宫女自然都听在耳朵里。
又叮嘱了那小宫女好好照顾玲珑几句,苏蘅芜回到了醒来的地方。
这里的小厨房的办事效率是极块的,等苏蘅芜回来时,已正在陆陆续续上菜。
满满一桌菜。
饭菜的香味格外诱人,直往苏蘅芜的鼻子里钻。
都已经饿了这么久了,又被动的来了这里,苏蘅芜真正的体会到身不由己,命由人的悲凉之感。索性,不管这饭菜有没问题,先填饱肚子再说。
如此想后,自然是食指大动,大快朵颐。
一时用过饭菜,桂嬷嬷侍候苏蘅芜洗漱。苏横芜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先前饿极,起床后又急着去见玲珑,只是草草漱口净手后就去用饭。
这和梅妈妈以往教导她的礼仪自然不同。
桂嬷嬷又提出让苏蘅芜见见观澜园里的其他侍候的宫女太监。
苏蘅芜这次没有拒绝。
很快,屋子里乌压压跪了一群人。
苏蘅芜暗暗数了数,十个宫女,五个太监。
桂嬷嬷给了苏蘅芜一本花名册,苏蘅芜对着花名册上的名字一个个由桂嬷嬷喊着叫到的人望过去。
看这都还算老实。
苏蘅芜眼下连自己是什么样的情形都搞不明白,也只是心中有猜测……
这是圣上将她弄进宫了……
只是废太子畏罪自刎的事情刚刚发生,圣上将她一个与废太子府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戚家后人接进宫,用意何在?
只是图她颜色好?
苏蘅芜有些兴趣缺缺的象征性的随意说了两句,就将这些人退了下去。
桂嬷嬷劝着苏蘅芜再睡会儿,苏横芜想了想,也确
实发困,就回去又躺了。
等再醒来时,已近午。
两名名唤“揽月、望月”的宫女伺候苏蘅芜洗漱,桂嬷嬷又喊了一名叫做“阿满”的宫女来为苏蘅芜梳头。
阿满看着面目平平无奇,一双手却是极为灵巧,须臾的功夫,已为苏蘅芜梳了个垂鬟分肖髻,桂嬷嬷打开妆台上的紫檀鎏金描光镶雕花银锁的匣子,让苏蘅芜选首饰。
苏蘅芜看了一眼,珠光宝气,里头随意一件都比平国公府太夫人赏苏蘅芜的精致。只是再精致如今,也是如同入了牢笼一般。
她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