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国公见太夫人也赞同他的见解,胆子就大了起来,索性不隐瞒:“圣上如今春秋正盛,每三年还会大选秀女充实后宫。他习武出身,又极重保养,儿子斗胆断言圣上就是再活二十年也不是不无可能……”
太夫人不作一言,只是拿眼神看着平国公,暗示平国公继续。
平国公道:“太子嫡长子如今却已到了启蒙的年龄,太子身体又素来文弱,二十年后,只怕……”是圣上白发人送黑发人……
只是这种类似诅咒的话语,平国公不敢说出来……
“至于七皇子,圣上若心意属于他,就不会助长着武昌候府徐家内斗,坏了徐家的根本,而徐家作为七皇子的母族,没有母族在背后站着,七皇子就算继承大宝,也难以掌控群臣……”
太夫人点头:“皇子的母族既不能太强也不能太弱,要恰恰在一个度上……定南候府如今势头就太盛,我这几日还在考虑着不如慢慢淡了定南候那边……”太夫人看了平国公一眼,又道,“那你怎么就相中了三皇子?”
三皇子的生母安美人出身卑贱,原本是宫中一名打扫庭院的粗使宫女,圣上喝醉了酒在林子里将三皇子生母安美人幸了,不想却是一吉必中,安美人为圣上诞下三皇子。皇上嫌弃安美人粗俗,将安美人送到别宫里眼不见心不烦,三皇子则交给位高权重的林贤妃抚养,林贤妃是镇国公府嫡女,入宫多年却只为圣上生下两名公主,镇国公府便将精力放在三皇子身上。
“三皇子生母出身卑微,没有根基;养母林贤妃身后有镇国公府,三皇子可以借势,却因为毕竟不是亲生母亲,三皇子对镇国公一脉心中必然有顾忌,而镇国公一脉也不敢太造次,再者三皇子如今年方十五,又为人素来低调,儿子暗中观着甚有当年圣上之风……更何况二皇子、四皇子一个冥顽不灵,一个天资愚钝……”
太夫人却有犹疑,“只是到底三皇子生母出身太过卑贱,只怕难以服众……圣上所封四妃皆出身权贵之
家……”
平国公却有不同的意见,他压低声音问道:“母亲,难道你忘记当年圣上的生母了吗?”
圣上的生母出身同样不堪,乃是先皇夺冠勇候的宠妾,根本难以见天日。此事朝廷虽然想法子压住,但京中世家大族在朝中都有势力,的出身却是瞒不住的……
平国公叹息道:“可惜,六娘子倒是年岁相当,却是个庶出……”
太夫人却是一笑:“正是庶出方好……”庶出,若是三皇子大事能成,自然国公府会护着庶出的六娘子,做六娘子身后的势力,若是大事不成,不过是一个庶女……就是外人也不会有什么非议……
然而……
太夫人却有所顾虑:“你倒也不要和那林家走太近,不妨和其他家也走的平常,无论将来如何,平国公府却不能再重蹈覆辙……总要给圣上给各家一个,咱们平国公府不沾皇子之事……”
平国公却是有些不舍:“六娘子却是到议亲的年龄了……”
不过是一个庶女,太夫人倒不稀罕,只是六娘子容貌至多也就是清秀,而三皇子她曾远远的观过一眼,容颜俊美……
太夫人脑海里忽然就闪出七娘子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来……
七娘子却是咳嗽了两声。
玲珑很是着急:“七娘子,这是今日出门又染了凉气了?”
苏衡芜摸了摸鼻子:“倒也没有不适……”
珍珠却是在一旁笑了:“不定谁在想七娘子呢?”
苏衡芜想到她离开太夫人房时,国公爷原本是要跟上的架势,却不知怎么没有出来……
当时苏蘅芜是舒了一口气,但如今想来,那只有是太夫人喊住了国公爷……
苏衡芜想起太夫人那未达眼底的笑意,只怕……未必如宝霞阁内所以为的太夫人极为看重七娘子……
玲珑横了珍珠一眼:“胡说什么呢?快别为七娘子惹麻烦……”
珍珠不服,瞧了瞧苏衡芜的脸色,却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苏蘅芜心底冷笑:只怕想她是假,想要算计她倒是真……
姜妈妈从屋子外头走来,小声的
说:“秦太医已经在过来的路上,玲珑珍珠服侍着七娘子上床躺下……”又亲自放下帐子钩,想了想,觉得还不保险,索性让小丫鬟在原本的葛纱帐子外又扯了一块绣着繁花似锦的缎子。
帐子里的光线立马就暗了下来。
姜妈妈又客气的请了玲珑与珍珠出去在外候着。
见玲珑有些犹豫,还在原地不肯动弹。
姜妈妈就又催促一般,喊了一声玲珑的名字……
苏蘅芜只好出声劝玲珑:“没事,你们放心在外面等我……”
玲珑与珍珠只好应是!
二人刚出去,秦太医就由丫鬟引着来到屋内。
苏衡芜躺在帐子里,约莫秦太医年纪不大,听声音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