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回......回......回陛下,我......不不,小人......小人就是刘愈。”
“哼!好歹也是敬王身边的亲卫,竟是这副德行。”元贞帝蓦地冷哼,眼中极为蔑视,又转头对伏奴儿道:“你,你给朕说,今日你撞见刘愈,当时汤药是怎么洒在朕的丹药上的?”
伏奴儿本就只是个小奴,全然不敢直视天子龙威,战战兢兢帝贴紧在地上,声音里也带了哭腔:“回......回陛下,今日奴婢本是端着陛下的丹药送往清心殿,一路......一路本来很稳妥的,只在途经临华殿时,在拐角处突然窜出敬王殿下身边的刘愈,他,他也端着碗汤药......”
“然后奴婢实在反应不过来,我俩一相撞,那汤药当时就泼洒在了陛下的丹药上,当时奴婢就见那乌黑的汤药浸在丹药上,奴婢本也吓极了,但那汤药很快就浸入丹药内恢复了原样,奴婢以为自己眼花,便擦干净盘子收拾好丹药放了回去。后来......后来刘愈说那汤药只是治伤的补药,不碍事,又出言相激说此事若是陛下知道了,他跟奴婢必定难逃一死,奴婢既怕极了,又想着只是些补药,应当没什么,便不敢声张,又将丹药继续送到了清心殿......”
伏奴儿说完已哭成了泪人,元贞帝看着他,眼中却无半分怜悯,视线又落回刘愈身上,便见刘愈神色惊慌,身体止不住颤抖。
这般情状,明眼人都明白了几分。
元贞帝眼神倏沉,只道:“你今日冲撞了朕的丹药,还将你自己所持汤药洒在了朕的丹药上,朕先不论你欺瞒之罪,朕问你,你所持汤药究竟是什么药?”
他强压心头万般怒火,眼睛微狭之际更见神色深不可测,龙威虽盛却并未直接倾崩。
“是......是......是......”刘愈声音颤抖,眼神惊恐地不知该往何处看,身体直哆嗦,最后一头猛定在地:“小人不敢说!”
“给朕说!”
又是一记拍案惊响,携着天子盛怒不已,刘愈一个激灵吓得瘫倒在地,一瞬就失了神,软软道:“是......是乌霜汤药。”
“药从何来?又是何用?”
元贞帝步步紧逼,底下已经黑压压跪倒一片。
刘愈哆嗦着又道:“药......药从太医院得来,是......是敬王殿下近日狩猎摔伤了腿,恢复了些时日虽能行动,但腿上血瘀久滞不散,故让小人去太医院要了乌霜制药,只为......只为腿上的伤能早些消肿化瘀,殿下......殿下制药只是为了疗伤......”
眼看刘愈声色越发惊恐,说话也时断时续,脸色更是渐渐煞白。而他神情里的一切变化都没能逃得过元贞帝的眼,他冷冷地唤了一声:“庄太医?”
“陛下恕罪!”
闻声,庄太医大惊失色,赶紧站出来朝元贞帝俯首一躬。
“陛下!当时刘愈手执敬王令牌来太医院求取乌霜,问清缘由后臣便给了他,但当时臣是将其余中和毒性的辅助药物一并给了他啊!况且当时臣本也同刘愈说过,不通药理之人拿乌霜制药恐有风险,不若交给太医院制好了给敬王殿下送去便是。”
“不过刘愈却答说敬王殿下才饮了安神汤药,大抵不会立马再服此汤药,故而先拿了配药,待回王府交给府医制药便是,如此臣便将一应配药皆给了刘愈。此事太医院内其余太医皆在场看见,药卷出纳亦有记载,请陛下明鉴!”
“太医院内缘何会有此剧毒之物?”
庄太医方说完,元贞帝便接过话,饶是帝王心思缜密,声音里怒意分明却犹然压制。
庄太医忙又解释:“回陛下,太医院平素是没有乌霜的,这不是前些日子淑贵妃娘娘自小产后身子亏空过度,小腹滞淤实在日日疼痛,难以入眠,普通活血化瘀的药材于贵妃娘娘已经起不了多大作用。而乌霜虽毒,但加以几味中和毒性的辅助药物便可全然清除毒性,制成药后不仅活血化瘀且止痛有奇效,故而太医院这才进了乌霜专门为贵妃娘娘单独制药。”
“此法古方有载,为保周全,臣还连同其余几位太医在为贵妃娘娘用药前试验过十数次,那试药的兔子至今都在太医院里活蹦乱跳,绝无差错,此事在内廷司皆有呈报与记录,陛下明鉴!”
说完,庄太医便抹着汗,颤巍巍地跪了下去。
元贞帝脸色阴沉,眼神也愈发冷厉隐晦。
“哼!贵妃小产用药医治病体乃是后宫之事,他如何知道宫中有了乌霜就去取用?给朕传敬王!”
大殿之上,帝王眼色如覆寒霜,倏地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