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玮的眼前立即浮现出范中盔的样子,黑色的皮肤,干瘦的脸,三角眼,山羊胡须。
他突然觉得范中盔与夏博伦长得有点像。
但是范中盔对他很不友好。
那天晚上在太平间里,范中盔与刘富宝家外事部长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范中盔逼着父亲签字火化自己的情景挥之不去。
周一他回到学校后,范中盔又把他带到学生处,没有半句慰问,却是一心想着堵他的嘴。
在他心里,这是一个地道伪君子,无比丑陋。
所以他想知道范中盔这次找他,会是什么事,好心里有个底,提前做些准备。
“电话是范主任打给我的,他只说说事情重要,务必通知到位,没告诉我是什么事,就挂了电话。”刘洋道,“他是领导,喜欢摆官架子,所以我也没好帮你问。”
刘洋虽然是个点卯辅导员,但不嫌贫爱富,对张玮的态度和对刘富宝、黄力、郑威一个样。
想帮忙的时候帮忙,不想帮忙的时候就不帮忙。
全凭自己心意。
“好的,谢谢您。”张玮恭敬感谢道,“我会按时赶到的。”
张玮只得放下修炼,下了山,在学校里吃了饭,再赶到学校办公楼。
范中盔看到张玮走进办公室,本能地板起一张冷漠的面孔,突然觉得不对,想换一张笑脸,但换出来后又不自然。
他也是上午接到的通知,整整一个上午都在消化这个通知。
他挪了挪屁股,咳了声漱,说道:“张玮,听说你是那个——嗯,待会儿上面会来人,请你认真对待。”
张玮点头道:“好的。”
他心里疑惑,上面是指哪里?为什么要找他?要怎样认真对待?
他想问范中盔,但想到范中盔对他的态度,把疑惑压在肚子里,没有开口。
范中盔见张玮像上次一样站在自己办公室里,感觉对又不对。
他愣了一阵神,终于摆正自己的位置,说道:“他们还没来,你先坐一会。”
张玮谢了范中盔,走到一边在沙发上坐下来。
既然猜不出上面的人是什么人,便索性不去想,他把心思收回来,全神贯注地阅读起脑海里的经书。
范中盔几次偷偷地瞟张玮,发现他眼神涣散,像个白痴弱智,很自然地就升起一股鄙视。
毕竟是穷乡僻壤里走出来的野人,哪里有半点城里人的风度。
坐了半个小时,范中盔接了一个电话,站起身来对张玮说:“上面的人来了,你跟我去一趟。”
张玮跟着范中盔出了行政办公楼,来到校长潘智恒独立办公楼。
这栋办公楼不高,只有七层,与周边动辄十多层的办公楼相比,显得很矮,黄褐色的墙体也没有别的办公楼鲜艳。
但它却给人一种沉稳、大气、恢宏的感觉。
坐电梯来到三楼,张玮又跟着范中盔走进一间接待室。
接待室很宽敞,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古香古色,气韵高雅。茶几上摆着三杯茶和几盘水果点心。
茶杯是白玉雕成,湿润细腻,晶莹剔透,水果都新鲜发亮,芳香四溢。
沙发上坐着两个四十多岁的人,一男一女。身材单瘦、儒雅睿智的校长潘智恒正陪着他们说话。
见范中盔带着张玮进来了,潘智恒温和地指着旁边的沙发道:“张玮,你到这里坐。范主任,你回去吧。”
在学生前面,范中盔高高在上,八面威风,在校长前面,他就是一个小答应。
而且在校长的另一重身份前,他更是一个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凡人,听到校长的吩咐,立即像个小媳妇一样乖乖地出了门。
只是当他想到张玮居然也有那重身份,再想到那天晚上,他把张玮送到太平间,逼着张玮父亲在火化单上签字的事情,他就紧张与惶恐。
假如张玮要报复他,他该如何对待!
张玮走到沙发前,潘智恒校长温和笑道:“张玮,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青阳市修行社区的两位主任,杨浩主任、周雅钰主任。
“听两位主任说,有信息确定你已经踏上了修行之路,所以过来和你核实相关情况。”
张玮吃了一惊。星期一中午杨婉妗告诉他,在这个天龙星球与自己所在的龙汉国,都是普通人与修行者既相对独立,又同时并存,却没听杨婉妗说修行界还有专门的管理机构。
他也立即意识到,是自己对修行界一无所知,杨婉妗没有想到要介绍给自己的事情肯定会非常之多,而自己又不会提问,所以不知道也属正常情况。
星期二晚上他把夏博伦带到自己的岩壁洞府,想向他了解修行界的情况,但一直到星期三早上放夏博伦离去,他都没来得及问。
后来又多次与夏博伦在一起或电话联系,自己却不知从何处问起,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