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有劳了!”一个清丽之声令人不辨男女。
众人这方得见,乃是一名粉雕玉琢般的俊朗少年——身高不过将将五尺,形容清瘦,却是显得体态匀称适宜;头戴一顶紫玉冠,一袭墨发更显儒雅;面如桃李、柳眉笑眼,高挺鼻梁、樱桃小口不点而朱;一身绛红长袍外罩紫色貂裘,华贵异常却也端庄持重。仅是这年岁似是方过束发未久,尚不及弱冠。
龙泉并不曾抬眸直面于他等,而是始终垂眸视足,闻言亦不过仅是躬身一礼,“不敢担公子道劳,请。”
不知何故,那少年竟是面色渐绯,六皇子忙笑道,“既是龙将军应允、少将军谦雅,贤弟便无需客套。为兄便是与众位大人闲话去了,你且随着龙少将军自行游玩一番吧。”转而朝着龙泉开口,“有劳少将军了。本殿这位贤弟不似少将军常年习武那般健硕,故而还请少将军多多看顾,万勿使其有何闪失才好。”
“六皇子宽心,微臣必定谨慎,断不得这位公子有损。”龙泉仍是垂眸一礼,使得六皇子及周遭群臣具是赞许其言行得体,更是暗中思忖:幸得这龙泉自幼养于周老国公身前,若是长久侍奉龙啸林膝下……
“六皇子正堂请!”周老国公见已是安置妥帖,忙出声相邀,众人亦是附和,便是如众星捧月般将六皇子簇拥进了正堂之内。
我稍稍偏了偏身形避过一旁,微蹙眉沉思,似是方才闻那少年之声甚觉有些许熟识之感,却一时忆不起乃是于何处听过。欲要抬眸去寻龙泉身影,却是他已然领人往了府中回廊,并不得看清便已失了踪迹。
“师弟?”骆弈城一声轻唤令我回神。见我茫然不知所思为何,骆弈城忙道,“咱们不便回转正堂,不若于客院先行安顿吧。”微微暗示我龙府尚有仆从相距我等不及丈余处。
此时我方环顾周遭,见院中除去值守下人再不见宾客,略思量须臾方侧首低声道,“世伯,您一并入堂中作陪吧,我与师兄操持琐事便可,待及妥当世伯再去歇息。”
莫良见此忙接道,“料得堂内不致有碍,小的便随在公子身侧吧。”
骆弈城则是颔首赞许,轩辕无痕随之,我便不再争辩,任由他二人随着我,由龙府仆从引着往了客院,自是,周驰趋步相伴的。
“龙少将军,我家公子行得慢,还请少将军缓步为宜。”六皇子领来的少年自是有数名侍从跟着的,却唯有一名小厮贴身紧随,余下的该是护卫,具是相距五步之遥,使得身为主人却一人相伴的龙泉有些许不适,这步履便不自知并未有所迁就,引得那小厮不悦出声嗔怪。
“小,咳咳,不得无礼。”少年沉声轻喝,转向龙泉甚为愧意道,“本公、本公子御下不严,还望少将军见谅。”
龙泉闻声亦是止了脚步,侧首垂眸应道,“岂敢岂敢。乃是在下思量不周令公子不适了,还请公子海涵。”
“少将军客套了。”少年音量不高,却有些许尖脆,似是尚不曾变声而致。
又是静默行了丈余,少年略显迟疑开口道,“少将军身为武将,想来该是驻守一方吧?可是因得龙将军寿诞之故有所延迟离京?”
龙泉并未直面于他,仅是盯着自己脚下的砖石,“自是。若非家父生辰,如今早已回转边关了。”
“少将军辛劳啊。不知少将军于何处驻守?”
“玉门关。”
少年似是被龙泉这极简应答弄得有些无所适从,微微滞了滞,又道,“少将军可是常年不得转回家中?”
“并非,仅是因得去岁大战方随舅父出征的。”
“哦。不知少将军何时方得回转京城的?”
“冬月末。”
“哦?巧得很,本公子亦是那时,且是自武威而来,不知少将军可有途径?”
“呵呵,在下乃是自玉门关归京,自会途径武威郡。”
“那少将军可有于途中搭救过何人?呃,本公子乃是见少将军如此英武,想必定会侠义心肠,方有此一问,少将军切莫见怪。”
“公子客气!在下并不记得。恐是路遇不平自当出手相助的,却并不足挂齿,故而皆属寻常尔。”
“公子,想来少将军定是以救人性命为首要,旁的自是顾及不得。”小厮见自家主子未得所知忙插言,又是转向龙泉,“少将军,您是不知,我家公子方入京时便是因得打抱不平险些遭了歹人所伤,若非一位公子出手,我家公子定是避不开那暗中箭矢的。”
龙泉浅淡一笑,“那必是公子福泽深厚自有上天护佑。”
小厮有些焦急之情,眸子转了转又道,“少将军可识得上官大人?”
龙泉有些无奈,心道这小厮与这位公子当真喜言得很,若是穆隐于此恰可得心应手,思及此不禁失笑,“哦,上官大人曾与在下同抗匈奴,又是为同袍之谊,自是认得。”
“可有人称少将军与其府上一人样貌极为相似?”
龙泉有些迟疑,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