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这般疾速之语惊愣住了,如同被下了魔咒般动弹不得,心内已是寒凉一片,便是手皆是有些抖了。
少则亦必是过了半盏茶之久,我方恍然似是回神,声量不高却足以令其听清,“今日我有些倦怠了,想来你亦是需得静心思量一番的。”言罢我便是欲要越过他身子离去。
便是我二人擦肩之际,龙泉低低出声,“鸣儿亦是该好好慎思一番了,无论如何,你已是我龙家之媳,孝敬婆母乃是必尽之责。”
我闻之一顿,侧首相望了他一眼,见他乃是一副理所当然之态,便是心内愈发寒凉了几分,提起雕裘便是推门而出。
此时已是初更,一阵冷风扑面,遂更是使得我心碎异常,便是那泪滴犹如断线珠链一般颗颗滚落。
必是了,自我相识龙泉以来,皆是欣喜、甜蜜占据近乎全部的,纵然亦是有如今夜这般落泪之时,不过是于那上官清流山中大宅,他未得相释清楚与我如何名分那晚,却是未得几个时辰便是我二人和好如初,似更加亲昵了许多。却绝不曾竟是如方才那般苛责、怨怼的!尤是那冷肃的口气,皆是从不曾有过的。思及他方才言语我便是难抑伤怀,非是因得他言语间表露出我该是以夫家为尊之故,而是我竟不知自己可见得龙泉如此一面,即便我有处事不妥、不周全之处,因何不待我将事情言明释清再行规劝?因何要那般责问?且是现下于他心中我便是如此不敬孝长辈之人吗?
我思绪全乱,一口气便是疾步至了前后院门连接处,且这一路行来更是不曾理会府中人众问安行礼的,却是至了近前方发觉已是内院这边落了锁。因得气恼,并不欲与人言语,亦是顾不得中毒不可运功之嫌,提气点足便是越过院墙落至了前院。
“什么人!”周铭所辖的国公府兵卒尚未撤去,故而巡防之时便是惊见一道身影自内院翻墙而出,即刻便是执着灯笼、火把、长枪、大刀将我围住。
我亦是被他等一惊,虽是气恼、悲泣却非是全然失了理智的,故而方才提气运功之时并未曾过度,仅是用了一成轻功,方使得身形不得隐去,落地脚步亦是不算轻了。
幸得我遮了兜帽又是防被下人窥见落泪离府而遮了面巾的,故而抬眸瞬间便是止住了泪水,再复抬手轻拭,外人看来自是误以为乃是因得他等突然齐聚的火光令我不适方抬手挡了挡,故而无人觉察我有何异样。
待看清他等服饰,我方轻咳开口,“我乃是莫鸣,周驰校尉现下便是暂且听命于我府中。”不愿提及与龙泉相关,故而方这般相释。
周铭及众位兵卒未见得我容颜,却是听闻我这般将周驰推出,使得他等皆是微愣,让并未放下戒备。却是管家距此不远亦是巡查门户,便被唤了来。
“少夫人?”管家见得装束便知必是我无疑了,却有些茫然,“您尚未歇息吗?”一时不知如何相询,便只得如此一问了。
“不必。且是管家还是唤我一声莫姑娘的好,终是我尚未入府。故而亦是不宜久留,既已是初更时分,还请管家将我方才那位世兄寻来与我一同回转。”
“这个,”管家见内院院门乃是闭合的,亦是不见龙泉与我一处,一时便是拿不定主意。
“有何不便吗?”我已是有些不耐了,可想而知,本就郁烦不悦至极,现下又是不得清静,便是这口气一时便如龙泉那般有些重了。
“不不不,只是,”管家虽是无奈,却也不敢隐瞒,故而试探着轻声道,“少将军可知您离去?”
我蹙眉,却皆是被兜帽遮挡个严实。
“鸣儿!”正是众人相持不下之际,一个清冷的男声便是随着他脚步由远及近。
我抬眸望过去便见梁青已近,“正要劳烦管家去请,恰好青兄寻来,那便走吧。”
梁青觉出我声音有异,又是见内院门前聚了这一众兵卒,而那院门却是闭合着的,便是料定出了何事,却并不当众说穿,仅是淡然一笑,“我本就是欲要寻人去将你唤出,已是初更了,恐是多有不便,幸得鸣儿心中有数,那便归家吧。”
我便是再无停滞,迈步先于他朝着府门而去。
梁青则是于我越过其身侧之际微微低头以示敬畏,方随着我身后两步紧紧跟上,亦是同我一般不复理会身后那一众瞠目结舌、不知所以、愣于原地众人。
待管家回神,我二人已是于前院转过影壁了。
“快快快,有劳周校尉去相询少将军可知悉此事。”吩咐了一句,也不顾周铭如何入得了内院,便是自己提着厚重外衫朝府门跑去。
“开门!”梁青待近了府门方快了我几步往门房处寻人开锁。
门房见乃是未久前自家二公子带回之人,便并未生疑,披了棉袍便是出来开启了侧小门将我二人放行出府。
“哎哎哎,呼呼呼,人,人呢?”待管家喘息粗重奔至门房,我与梁青早已入了主街了。
“鸣儿,可是出了何事?”梁青直至我二人离了龙府两条街巷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