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笑摇头,“你自是不知龙啸林此人,恐是龙泉亦是未得实言,否则你必是不会如此言说了。”见我有疑,便继而开口,“龙泉之父龙啸林,本是将门龙家旁出之后,因得上两辈龙家嫡支便已陨殁,故而龙啸林之父龙锦方得了龙家家主之位。然龙啸林却是因得龙锦常年驻守边塞不得归家而缺失了管教,其母又是病弱之身,故而此人便是养就了极为浮华品性,生性虚妄,甚为好大喜功、狷狂不羁,尤是看中颜面。”呷了口茶,“先帝在时便曾训诫过,却并未有大改,因得他龙家世代为大汉效命,且与高祖开国有过从龙功谋,却是懂得激流勇退之理,便是未遭萧、韩之遇,却竟是日渐稳固,因此先帝便是看于往昔之功且此人不堪大任之身又因得边塞征战十数载身受重创方允了一个闲职。却是为得警醒旁人,将其原名龙跃海改为现今御赐龙啸林,先帝之言便是将出名门如虎啸山林之意,呵呵,却是他姓龙,生生落得浅水不得游仅可盘踞山林之困。然龙啸林竟是毫无杂念,深沐皇恩浩荡!由此便可知此人心性。”
我闻之亦是摇头,沙场宿将竟是如此糊涂!“那么龙夫人?”
“贤妹果真聪慧!”上官清流自是不吝赞许,“龙夫人娘家姓周,乃是周老将军,哦,现下该称国公爷,为其幼妹。周家乃是布衣出身,周老国公之父少时不过军中一小卒,却是与龙锦将军甚为投缘,诚然,少不得刻意逢迎之嫌。更是于龙啸林身受重创无人愿嫁之时力荐其幺女侍候身侧,便是令得龙锦颇为感激,故而便命龙啸林娶为正妻,亦是因得此举姻亲之故,周老国公便是被龙锦屡次提升,亦是因得其自身勇武过人、心细内敛,甚得圣上重用,此番更是赐了国公之职。龙泉原本有位兄长,乃是龙夫人周氏所生,幼时便彰显过人之能,文韬武略皆属上乘,若是长成必可令得龙家再度挤进重臣之列。却是天妒英才,未及束发便早早殁了,故而龙啸林与龙夫人甚为悲悯,后得了龙泉便是交由周老国公管束颇多,一来乃是龙夫人身子于痛失长子后便是不济,生下龙泉实属不易,需得好生静养,二则便是那龙啸林一度险些触怒圣颜,周老国公恐其性子使然不得教好龙泉,便将年幼的龙泉揽了去亲自教导,与亲子无异。”
我方了然,难怪龙泉与周老将军之情似是深厚于龙父,“如此说来小妹该是幸得龙泉如此长成,呵呵。只是龙家之史兄长是如何尽掌的?”
上官清流轻叹摇头,“若不是我归省之时你避之楼兰,又岂会追至玉柳关?龙泉他,呵呵,此时再言便是大有挑拨之嫌了,不说也罢。故而便是返京后收集了龙家之事,为得你入京寻我可尽告以备你参详,却是你已与龙泉成婚!鸣儿,非是我多言,真真是轻率了。”不动声色暗中窥视我面色,“龙泉与我言说乃是是急从权,然我却是当问一句,却非是他趁你之危吗?”
我一愣,顺而笑曰,“兄长过虑了!乃是我与玉柳关前中了箭伤,更是不知何故于楼兰中了毒,返回玉门关便是发了高热,而后降了体热却是体寒如冰,一众医者皆是束手无策,龙泉便是无奈之下以身侍疾,为得我名声,便是于我醒来当众将士面前方行了大礼。”我简要一述,并未将当夜便行了周公之礼之事言明,恐其更是生疑,然却是自身心内疑惑又重了一层,却并不得与他表明。
“即便如此,鸣儿便是如此便顺承于他吗?须知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如今已是入京,若是鸣儿愿,我便是可为你另选夫婿。”
上官清流不再执着求娶之言,我自是以为他愿随我意,一笑曰,“兄长怎仍是如此言说?便是于山中初见龙泉之时,我便是甚为惊异,似是与他极为相熟,且,”我羞赧之下微微垂头,“小妹心中自是愿与之亲近的,否则他又岂能如愿。”却是我此举错过了上官清流眼中那抹无奈与不甘!
“嗬,”上官清流自嘲一笑便是复了常态,“鸣儿终是与我无男女之意啊!罢了,便是这长兄之位我便是再不相让的,且是此生不变!”
“兄长不嫌莫鸣便好。”
“小妹,只是尚有一事,不知你可知,那龙泉与廷尉齐府的长女齐纪云似是有婚约在身。”
“啪”我手中的茶盏落于案几,便是茶水撒开。
上官清流忙将我的手拉开,“可有烫到?”
我木然地被他握紧左手似是无感,“兄长此言当真?”我从未自龙泉处听闻此事,现下由上官清流口中而出,怎会不惊愕!
“唉,便知你必是不晓。”上官清流将案几的茶水拭过一旁,“龙泉该是忘却了,许是从未当真而已。”上官清流似是为龙泉开脱,不以为意地继而道,“那廷尉齐府的齐誉齐大人曾于龙泉幼年、一次龙啸林被人挑拨酒后生事之时暗中压下了此事,方使得不曾有人上书皇上追究龙啸林为官失礼之罪,故而龙啸林甚为感激,便是两家自此往来甚密。确是的,若那次再度被当今得知,恐是他龙家已是不再复存如今之态了。呵呵。那齐纪云较龙泉小了两岁,自幼便是与龙泉一处为玩伴,故而龙啸林便是与齐誉定下了婚约,只待龙泉弱冠便是行礼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