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传过来的怨念极深,勉强抗住一轮攻击之后,林舒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在荣家得到的辟邪金。
林舒大概知道这黑气是什么——和之前在清洁工孩子身上染上的邪气一样,或许都出自那里。
不知道想到什么,林舒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将辟邪金呈在胸前。
黑气依旧在横冲直撞,不过,看到辟邪金,叫嚣着的黑气猛然一顿,霎时间像狂躁的牛一般,冲着林舒的方向冲来。
“破!”
林舒手中呈着的金块周围散发出淡金色的光芒,在接近金块之后,所有的黑气逐渐变成了丝丝缕缕的形态,就这么缠绕在金块周围。
“林舒,用本事你别用外物,咱们赤手空拳地单挑!”
林舒垂眸看着之前庞大的黑气这时候缩为拳头大小,面容冷淡。
“还有多少?”
“什么?”
“当初停湖所压怨念,跑出来的还有多少?”
“呵!”
只一声“呵”之后,黑气并不应答,林舒无奈,这东西和人不一样,人的话还有威逼利诱。
但黑气若是硬气起来,最后结果只能是烟消云散。
林舒将手中辟邪金收了起来——难得遇上这黑气,就这么白白放跑了实在可惜,抓起来回头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想到这,林舒将自己的硬币掏了出来,夹在两指之间,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收!”
成丝丝缕缕的黑线便被吸进了硬币之中,最后化成硬币上一抹奇异的黑纹。
林舒收回硬币。
卫生间外,躁动的人声少了不少,林舒转身离开,还没来得及出卫生间的门,就被人给叫住了。
“我还以为要来晚了,”是一道女声,女声中带着难以忽视的傲气,“没想到竟然是来迟了。”
林舒循着声音望去,在卫生间上方的窗户边看到一位双马尾女孩。
女孩身着中式马褂,下身是一条黑色宽松棉质的裤子,一张白皙可人的小脸上带着难以忽略的娇俏表情。
杏眸微眯,深邃的黑眸中好似含着璀璨星子一般,神色流转,灵动可爱。
看着面前的林舒,女孩一下子从窗沿上跳了下来,绣着繁复花纹的绣花鞋稳稳落在瓷砖上,她顺着力道蹲下身,手撑了下身子才再次起身。
看到林舒的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光亮。
“你——”
“应萧,”林舒此时也是双眸大睁的状态,她死死盯着来人,耳边木料被火烧得炸裂的声音淹没了脑海中所有的理智,带着干裂的唇微微颤抖着,林舒开口,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哭腔,“阿印哪儿去了?”
林舒曾见过一位貌若天神的男子。
可惜男子气清,脾气又太好——好得简直过分,反而让周围人有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朝拜之感。
但这气质骗骗别人也就算了,对当时被师父宠得无法无天的林舒来说,什么货色的美男她没见过。
于是,在多少天的软磨硬泡之下,她师父寻风终于答应了她送她去广陵香舍的事。
广陵香舍,其实就是一处建在某个寺庙旁边的小院的,平时人迹罕至杂草丛生墙壁斑驳,对外的说法也就是个荒废已久的破院子。
实际上,只有知道的人才知道,这边住着位可怜人。
“林小姐,要不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以你的心性,这边我是万万不会让你接近的。”
秃顶的老和尚严厉警告,别扰了人住户的安宁。
他这么说,林舒却偏偏要对着干,她抻着脑袋攀着老树,黑黢黢的头越过低矮的白墙青瓦,使了吃奶的力气要朝墙里面看。
树下的和尚“哎呦哎呦”地叫着喊着,最后也没分走林舒一丝注意。
直到一声门闩声响起,林舒身形矫健地从枯树上跳了下来,暂时放过了它。
转头朝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
只见一身着白色大衣的男子从墙中走了出来——当然不是从墙中,只是他出来的这道门实在太不起眼,以至于两人从旁经过时都没有注意。
又或许是墙边的野草年久未修,长得疯了狂了,绿油油的一片,遮住了木门。
“大师父,”男子模样不错,声音听上去却有些软绵绵的中气不足,话说完还轻轻咳嗽了两下,他抬手在胸口合十,“怎么过来了?”
“啊,打扰,我是来送人的,想必你也收到消息了,”和尚拽着林舒的胳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拉到身边,没好气道,“来了个蹭饭蹭房的。”
“胡说,我分明就是来帮忙的,什么叫蹭饭蹭房的,难不成我还没地方住吗?”
和尚却不接这话,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阿弥陀佛,褚施主,情况就是这样的,你看?”
男子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