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衡翻身下马,袍子的下半截都是尘土,战靴上盖着厚厚一层,往晏姝身前一站的时候,饶是晏姝都感觉到了煞气,那是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直面过生与死磨砺所展现出来的气度。
威远侯见傅少衡出现,心就一沉,不过很快就过来了,一抱拳:“贤侄可算回来了,家中无人主事,这些下人们无法无天,毫不顾忌我们两家的姻亲关系,天天都要来砸侯府,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我长姐和外甥、外甥女呢?”傅少衡打量着威远侯的眼神里丝毫没有善意可言,甚至杀气腾腾。
威远侯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你长姐不在府上,孩子也都不在府上。”
“嗯?”傅少衡问:“我傅家的陪嫁仆从呢?”
威远侯面露难色:“贤侄当知你长姐的性子,可能是担心秦将军在南望山,她去助阵了。”
傅少衡笑了,那笑意不达眼底,微微扬起下巴,吩咐道:“掌家夫人让你们做什么了?怎么还不动手?”
说罢,侧身站在一旁,护院得了世子的吩咐哪里还能犹豫?一窝蜂似的冲进去,论起来棍子就开始砸,威远侯想要阻拦都不能,傅少衡和晏姝不一样,尽管晏姝有了公主的名头,可那是什么?不过是帝后看在武元侯府的面子上抬举她罢了,但傅少衡如此风尘仆仆归京,必定是得了皇上班师回朝的圣旨,敢如此先大军入京城,还用说吗?凯旋而归,战功赫赫,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能触霉头的。
心里头还盘算着怎么说傅玉琅的事,怎么想都是无法破局,心里头有些慌了。
“把侯爷和侯夫人都绑了!”傅少衡显然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一声令下。
威远侯顾不得别的,脸色一沉:“傅世子,你这是要结仇?”
“要结仇?这仇不是已经结下了吗?”傅少衡上前两步,晏姝都没看到这个人是怎么出手的,威远侯手里的宝剑已经落地,手臂被拧到了身后。
护院那叫一个利索,立刻地上来了草绳,傅少衡也不需要旁人,亲自把威远侯五花大绑,一脚踹翻在地,回头看了一眼晏姝。
晏姝心领神会,让非花带着护院往内院去,抓了威远侯夫人也五花大绑的拉到了门口,威远侯夫人哭天抢地,可奈何没人帮忙,别说外人,就是二房和三房都跟缩头乌龟一般不肯露面。
“回家去,等我。”傅少衡低声跟晏姝说。
晏姝抿了抿唇角:“去告状?”
“嗯。”傅少衡点了点头,看晏姝容色淡然,甚是满意,虽然只是耳闻,但晏姝才多大的年纪?能如此沉稳,件件有着落,事事有章程,显然得到母亲和家里人的认可是理所当然的事。
晏姝让非花赶车,威远侯和威远侯夫人被扔到马车里,她带着护院步行回去武元侯府,站在武元侯府门口,看着傅少衡骑着战马,走在马车前面往皇宫去。
等这些人过去后,晏姝才转身回了院,直奔椿萱堂。
椿萱堂里,傅玉琅刚行针完毕,白长鹤正在净手,见晏姝进门来,白长鹤问:“少衡呢?”
“抓了威远侯和侯夫人往宫里去告状了。”晏姝看傅玉宁和傅玉英都在,心里了然,原来傅少衡到家了,怪不得知道的那么清楚。
“嫂嫂,接下来怎么办?”傅玉英说:“二哥说决不轻饶,可也没说怎么办啊。”
晏姝看看傅玉琅,走到白长鹤身边问:“您老告诉姝儿个实底儿,长姐现在身子骨折腾起吗?”
“问题不大,但不能耽搁太长时间。”白长鹤说:“明日行针不能耽误。”
晏姝点了点头,这才对傅玉英说:“你回去食府,家里的事情不能再插手了,二姐也带过去,在那边院子里住下来。”
“嫂嫂,是怕他们反咬一口,来搜府?”傅玉英问。
晏姝笑了:“不是怕他们反咬一口,而是我请他们来搜府,长姐回去威远侯府,侯府里肯定有密室或地牢吧?”
傅玉琅点头:“有的,地牢的图纸我画出来。”
“好。”晏姝让李嬷嬷取来笔墨纸砚,傅玉琅画好了地牢的图。
晏姝拿在手里看了看:“长姐,威远侯府的地牢里应该有不少秘密吧?”
傅玉琅全明白了,眼底一抹热切:“姝儿,我这就回去,你尽管带人去找我,至于里面的秘密,如果天下人尽皆知,那就不是秘密了。”
“地牢必定戒备森严,得找个人护送你过去,还要神不知鬼不觉。”晏姝心里没有人选,可这才是关键。
白长鹤清了清嗓子:“沈行简吧,他善用香料。”
说是香料,其实在做的各位都非常清楚,是香也可以是毒,就像是草药一样,能杀人也能救命。
晏姝让杏花去请沈行简过来,安排妥当后,沈行简护送傅玉琅离开,晏姝把事情交代给李嬷嬷,让杏花和梨花给她上大妆后,半幅銮驾出门直接入宫。
宫门口,武元侯府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