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嬷嬷在茶楼里说的唾沫星子都乱飞了。
周氏和晏欢听得津津有味儿。
这事儿自是不能叫周嬷嬷去府里说,晏欢太熟悉武元侯府里的那点子人了,这会儿心情极其舒畅, 取了一块银子赏了周嬷嬷,让她回去继续盯着。
“欢儿啊,那晏姝也是个有本事的,竟搭上了皇后娘娘。”周氏并没有晏欢这么高兴,她倒是觉得晏姝豁得出去,能陪着傅世子跪宫门口,就冲这一点,哪个婆母会不喜欢? 更不用说皇后娘娘亲自送了侯夫人回去武元侯府,这摆明了不会为难手侯府了。
晏欢喝着茶,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母亲,她还是不行!皇后娘娘又如何?这事儿真正做主的人可不是皇后,而是皇上。”
“你可慎言!”周氏低声。
晏欢噗嗤笑了:“你就信我的,皇长公主才是赢家,晏姝有什么本事?捅马蜂窝倒是有一手,要不是她折腾出来风月楼的事,皇长公主会请她去赴宴?你且看着吧,笑话在后头呢。”
上一世虽然自己没去跪宫门,秦氏也没有闹出来上殿请罪的事,可结果还不是一样的,秦氏昏迷不醒,能不能熬过去都两说,事情闹腾得越厉害,武元侯府就越倒霉,皇上、皇后和皇长公主,哪个是她晏姝能招惹得起的?
周氏眉头紧锁:“你父这几日在家里唉声叹气的,后悔前几日写了奏折编排武元侯府,现在那些同僚见到他恨不得绕道走。”
“父亲也是沉不住气的,绕道走怕什么?你看那些朝臣谁去武元侯府了?都知道武元侯府完了,不落井下石还不是没机会?” 晏欢问:“母亲可囤粮了?”
周氏点头:“咱们家庄子那边囤了不少,今年的粮价一天一涨,回头得想个法子卖出去。”
“卖出去做什么?”晏欢给周氏斟茶:“我也把压箱底的钱给了承煜,囤足够的粮食有大用,母亲,再过半个月,粮就是命!你等着我的信儿,回头让父亲官升一级都不难。”
周氏疑惑的看着晏欢:“这也是你梦到的?”
“是啊,母亲别问,信我的一准没错,别管粮价涨不涨,只管有多少就囤多少。”晏欢凑过来靠在周氏的怀里:“还有外祖家里也要知会一声,要走好运了。”
周氏顺着晏欢的后背:“欢儿啊,梦里的事儿能做数吗?再者你才嫁过去几天?怎么就把压箱底的钱都给了赵家?我可听说不少了,赵家的长媳不是个东西!”
“我是不理她罢了,母亲放心吧,等承煜仕途顺畅了,我们就分府另住,她们那些个没用的,整日里就盯着后院那点儿破事儿,有求我的时候。”晏欢并不愿意提赵家。
周氏还想嘱咐两句,晏欢已经起身了:“母亲,天色不早了,别忘了把消息放出去。”
“好。”周氏让晏欢先走,本想着去庄子上看看,临时改变了主意回府。
当晚坊间就有人在议论傅少卿给秦夫人治病没安好心,傅玉英整日里哭天抹泪了,虽没明说,可愈演愈烈,有人甚至说傅少卿回来报仇了,庶长子那也是长子,这些年被武元侯夫人扔到外面吃苦,哪里能不恨。
至于傅玉英哭天抹泪,还能是为啥?肯定是怕逍遥侯府的婚事不成了呗。
陈嬷嬷是一刻都不敢耽搁,消息送到了晏姝这边。
晏姝放下手里的账本,抬头看了看守在门外的周嬷嬷,这也是个豁得出去的,不管用不用她,就在门口蹲着,想听消息回去取悦主子。
“少夫人,夜深了,奴婢给您换药,也早些歇着吧。”杏花说。
晏姝点了点头:“今儿让周嬷嬷守夜,你们都早些歇着。”
杏花和梨花扶着晏姝躺在床上,换了药,让周嬷嬷进来守夜,她们都下去歇着了。
这可让周嬷嬷心里头狂喜了半天,恭恭敬敬的进门来,就跪坐在脚凳上,说话是不敢的,她的嘴刚消肿,牙齿都松动了一颗,生怕晏姝再给自己来一下子,回头打掉了牙,一说话就漏风了。
晏姝睡得踏实。
周嬷嬷好奇晏姝到底两条腿是不是废了,后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掀开了被子,看着晏姝裹着膝盖的布上还有血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怀疑傅少卿肯定在药上做了手脚,不然这咋越治越严重呢?
后悔这事儿没跟大小姐说,大小姐要知道晏姝过得惨,那必定会多赏自己一些银子的。
感觉到晏姝动了一下,周嬷嬷赶紧缩回手,就听到了哭声,声音极小,她吓了一跳,半天没敢动弹,就那么盯着晏姝,见晏姝没有醒来的意思,松了口气。
背着人哭,这才是晏姝,周嬷嬷无声的啐了一口,白日里张牙舞爪的摆着掌家夫人的嘴脸,这会儿哭了?哭吧!哭吧!以后哭的日子多着呢!
连着守夜两天,周嬷嬷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大小姐了,一大早看着杏花和梨花帮着晏姝装扮,撇了撇嘴儿,盼着晏姝早点儿出门去公主府,她也能溜出去见大小姐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