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欢隆下令宣布,容许以织月为首的江湖医妓可以进入太医馆,与朝中太医共同对抗魔障缠病绕。此经一出,引起了朝廷极大反响,部分大臣表示皇上此举有失妥当,特别是在大病治愈的节骨眼上出了这么一个动作,且医治之人本就为那些人所为,很难让人不得不猜想医妓到底是有何来头。
“还能有什么来头,救了皇上一命,让你往后吃撑呗,尽说些胡话!”一个脸上长着淡色大斑印的臣子举牌出列,自胎出的黑斑曾经给不少人笑话,若不是用了家中管家的江湖偏方,怕是这仕途也要跟着丑样子一起埋没。瞧着这些人嘴里说不出一句好话,心里怨气得很。
“席大人,你这话是何意,数着就我一个认为此事需得商榷再定,你也不看看这些人到底是奔着什么来的,就这么把太医馆交了上去,你心大答应,可想过大瑞的真正子民!”回应的大臣也争得面红耳赤,又继续说道,“西域人的你们又不是不知,当年立国之初就他们闹得最厉害,如今席大人此话,当是要把国仇忘记了,把杀罪之人供奉起来了!”
“胡说!我席姜之心天地可鉴,我看你老糊涂水泥封心油盐不进,怪不得这么老了都还没个陪伴,按照你那小心眼,就算是如来也给你当作坏人拒之千里!一朝创建本就生于慌乱之上,兵将打杀不可避免,如今你食了朝廷俸禄,倒是忘记了是谁将你送上这位置了,吃饱了还说粮食粗糙,何不把你噎死!”一口气把心中的不快吐出,还是不满意。
年过半百的孑然一身的老臣是大瑞人人争相言论的对象,拿着高官厚禄,年轻时也是一表人才,换哪家女子不赶着上蹭,可他就是看不上,即便是皇上下旨许配良家女子也是不要,在婚礼那天当场拒绝了人家黄花闺女,女子半日过后就被发现因为屈辱投井自杀了。
为此他更加不敢娶妻了,任凭旁人怎么说也不搭理,何在公堂上将哪还能坐得住,烧起来的怒火直接肆意舞着张狂的双爪,“席姜!你若是再提起往事,休怪我不留情面!我看你那心倒是比脸上的丑斑还要黑!”
“我……”席姜平常最讨厌被人揭短,一般不敢在众人面前出头,无论说什么都不要紧,就怕这脸上的耻辱成为被辱骂的理由,这会儿是真没辙了,只能依仗皇上,一番委屈,“皇上啊,请替臣做主啊,臣不过是维护您的旨意,倒是给广大人说得如此不堪,连带臣的尊严也没了。”
“臣受委屈啊。”还在不停说。
“好了。”李欢隆这才睁开疲乏的眼睛,这帮人自来就不会屈从于任何人,文人相轻在大瑞的殿堂上上演更是密集,吵得他头痛,若是宰相在此,哪里会出现这番混乱局面。
他闷声叹息,底下的群臣安静了下来,席大人和广大人两人的矛盾化为视线上的针锋相对,因此谁也不好劝和,能躲就躲。
可瞧着皇上也不想处理,低垂的眉眼观看了一圈低头的臣子们,眼神最后落在相傅的身上。
“相爱卿,对于此事,你怎么看。”问完之后又闭上了眼睛,昨晚睡得不好,一整天都昏昏沉沉。
站在人群之间的相傅是在任的百官中最德高望重的官员之一。
他年纪仅比李欢隆年长五岁,行军打仗次数之多,放在整个大瑞看来,也找不出第二个,不但如此,也写得一手好诗好字,说是文武双全也不为过。
李欢隆很早就想重用他,奈何此人圆滑不过,又爱结交帮派,背后经常搞小动作,折子上对他的溢美之词,不外乎全部来自与身边结交友好的大臣。
即便是这样,李欢隆还是对他抱有贤才能人的赏识,委以重任,出兵打仗,邦国劝和,相傅都是不二之选,相傅也没让皇上失望过,每次必将有功而返。
之前与西郊国开战,拿下风一宜项上人头的就是他,此后凯旋班师,李欢隆问他想要什么赏赐。
而这番话才真正表露了他的狼子野心,也就是为何在迋玉死后的数月里,即便是公务繁忙,病害加身也不愿再择宰相之位人选的原因。
【臣一直所想的是为大瑞,为陛下分忧解难,我看宰相之位就不错。】
这不是开玩笑,同样也没人敢在宰相头上,天子脚下开如此荒唐的玩笑,那就是他的真实想法。
李欢隆也慌了,两个都是他的爱臣,按照大瑞律法也不能有两个宰相啊,不能处罚,也不能忽视,最后就只得搪塞过去,而后相傅就再也没有向李欢隆讨过什么奖励,即便是立下赫赫战功也只是一笑而过,但结交身边大臣却是从未停止。
幸好迋玉是个闷葫芦,对此不作声,要不然那得闹得不可开交。
事后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迋玉面对相傅的脸便更加阴沉了。
除此之外,李欢隆对他刮目相看的原因还有另外一个。迋玉死后他悲伤之情不比任何一位大臣小,更是亲自照顾迋玉家中亲眷,忙前忙后陪伴料理后事,这也不像是表面功夫。
沉默了几个月的相傅终于被皇上亲自问话了,那些支持他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