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简单的人生又怎么能从残缺的半副躯壳上去寻找,就连同精神也是被人击打成碎片,后念得上天可怜,拼拼凑凑堆在一起。
他到底是李盛基还是公孙怀明?或许两人都是,或许谁也不是。
直到他亲眼看到了公孙晁,那个流淌着相同血液的父亲,一起长大的兄长公孙怀仁,还有很多致力为公孙府谋一个和谐未来的人们,他们为自己执着和使命勇敢生活。
这个问题才有了解答。
权,他还是要谋。
家,也要守护。
长久的一个梦如果没有人叫醒那便会一直沉睡下去,有的是不愿醒来的人。
他想要聆听被关怀,被呼喊,那种急切,哭泣的声音,如同新生命的到来,每个人期盼的只有喜悦与怜爱,区别于深宫里的哀鸣与悲叹。
——
怀明在一处营帐内醒过来,拉善丽王和医官们在营外,影子重重叠叠,声音嘈杂不已。
他撩开毯子,紧慢得扶着床沿起来,想要起身走去出,却听到了拉善丽王和一个陌生男子谈话。
“圣上心念北漠,便遣我过来辅助拉善丽王,以正大统江山,千秋万代。”
拉善丽王语气疏离,却依旧保有将军姿态,“得圣上挂念,乃是北漠福祉,只是北漠刚刚遭受了流民恐慌和水灾,将士们无暇顾及,夜深了,便只能请陈先生暂到大营歇息。”
“那陈舒珩便有劳拉善丽王。”拱手作辞。
怀明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才拨开帘子走出来,“此人是?”
拉善丽王正好想进营帐,差点撞上,看着怀明没事这才放心。
“他叫陈舒珩,和你一样,是谋士,不过他是皇上钦点的,早在几个月前就下旨了,今儿刚刚到。”
怀明看他同自己年龄差不多,此人确是一副窥见俗世之后喜忧不参的脸,很难让人猜测出他真实的想法,但脸上神情并无拒人千里,眉目善良毫无锋气,倒是令人想与之探讨一二。
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怀明想不起来。
“为何汉帝会突然干涉北漠事政,北漠军师向来是有公孙府担任的,丽丽又为何应了这个旨意?”
公孙府名号整个大汉都知晓,作为北漠中坚力量的位置也从未有人撼动,太上皇亲封的官职,即使是汉帝也无法随意调配。
唯一的可能,便是经过了拉善丽王的同意,由此怀明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拉善丽王与自己不是同一道的人。
“皇上送来的人,哪有不收的道理,无论是流民还是罪臣,亦或是想涉足北漠政事的谋士,作为大汉国土之一的北漠,终究也是得活在权势之内。”她看怀明一言不发,定是考量自己将来的处境。
“公孙府乃立国功臣,就算皇上也动摇不了根基,你呀,就不用顾虑太多,我想来北漠事情太过繁杂,多一个人便多个帮手,于你也是好的。”
可是罪臣之词确是明晃晃压在自己眼前……
他想到初见拉善丽王时那番君主之言,原来在她心里便是这样想的。
“怀明明白。”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庆幸自己是公孙怀明。
夜里的风比白日里吹得更猛,就连行人头上的发丝也直直吹起来,稍会儿缓和了点,头发便啪嗒打下去,形成厚厚黑黑的一坨。
他们就站立在风中,耳边呼呼作响。
拉善丽王拿了一件披风给他披上,瞧着唇色还似泛白,又倒了些烧好的参汤,拉着怀明进去里面,“你也别想这么多,皇上经常会派些朝廷官员来北漠,得天庇佑,还好你没事,等过些日子,我给你介绍介绍。”
一边扶着一边警告,“你才刚刚恢复,还是不要多走动。”
怀明正想为自己说理一番,就被拉善丽王猜出了他的心思,“别嘴硬,你是身子骨,我是知道的。”
再张罗着把刚刚端上来的茶点摆放好,让怀明坐立不安,更多的是内心有堵厚实的墙,高高阻挡在两人之间。
“还是我来吧。”说完伸手帮忙,却被拉善丽王推了开,“别客气,小时候我们还穿同一条裤子呢,说起来也怪我,就该早点送你回去,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怀明触电式的躲开,表面平稳如水,实质内心慌张如狗,细数起来,拉善丽王可不止一次提醒他们俩关系不一般了。
谁受得了。
怀明拱手,试图稳住内心的慌乱。
拉善丽王却握住他的手,拉他坐下来。
场面一度尴尬,怀明挣脱,再猛喝一口水,如坐针毡,“小时候不懂事,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不说怀明还真的忘记了。”
再说点有的没的,“丽丽困了,我找人扶你回去休息。”
可拉善丽王不想忘,拉开椅子,也不倒腾了,直勾勾盯着怀明,“我不,我不,你要是敢忘了我,定不饶你。”再拍拍挂在身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