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是他是个废皇,却不知道无用皇帝也有心怀天下之时,为此他也曾暗里培养了势力,却因太后和襄王党羽势力过于强大,皇帝一支对比起来如同蝼蚁,也正巧因为这样,那些未浮于表面的关键人物才能伺机而动。
雨涟城如密不透风的牢狱,书信往来困于高墙之内,却总有人能够破除壁垒。
父亲从不回信,但通过雨涟城的暗线得知父亲安然无恙,汉帝还在朝堂上聊与宽慰,在众官面前大加赞扬,宣以君臣心同侧等等。
即使是这样,北漠对于中原来说始终如同锋芒坚钉,每个想往上爬的臣子,都在虎视眈眈这块肥肉,表面的手足相协,日后难免成为抓拿利刃的铁锤,击打每个试图阻止北漠变成中原囊物的害虫。
越想越觉得此事晦涩难猜,即使自己曾是皇帝。
“桓巳。”
“公子,有何事吩咐?”贴身侍从桓巳闻声而来。
怀明把两封书信紧拽手里,眉形微皱,胸腔有似股烦闷久久不散,落得人也成了蔫物。
桓巳接过书信,知道他夜不能寐皆是为了老爷和大公子,念叨了一番,心疼不已,“公子脾气倔,就连老爷也说不听,但桓巳还想说一句,公子定是一整天不休息才还害起来的各种疾病。”说完把门合上,点燃书房的檀香。
又接着差怀明坐下,按摩助他去痛去疾。
他何尝不知道,可自己终究不是盛世之下只顾随心而活的平常人家子弟,他一刻也忘不了被官条戒律束缚下的枯骨灵魂,亲身经历过之后,人命亲情也成了最奢侈之物。
“心中之意书不完一二,思念之情更不达几分,或许你说的对,空思念只会徒增更多烦恼罢了。”多希望身体里的苦闷和烟缕而散。
“公子莫要取笑桓巳了,我生来就在北漠,父母亲常伴身侧,没有什么可念的,断是不能与公子相比,但桓巳知道,任何事任何人,我们都要及时珍惜。”他轻轻捶了捶肩,捏捏两侧,怀明紧绷的身子终于松了下来,“所以呀,公子再不更衣就寝,天快亮了。”
未等桓巳说完,怀明一阵闷咳,心里终于开晴了,有点耍赖的意思在,“这个,赖你。”
桓巳无奈一笑,不过看公子开怀了,自己也跟着开心。
“对了,老爷不在,今年的中秋夜需得公子指点,老爷说今年是公子第一次操劳府里的大事,走之前便嘱咐我提前和你说,明日我拿来前几年中秋节的物品清单,公子看还有哪些东西需要增添削减的。”
没想到父亲连家里的事情都交代好了,是不是早已知晓书信只进不出,为了稳固江山,汉帝好生严谨。
兄长还在南方,估计赶不回来这么快,“离中秋还有几日?”
“一月不到,还剩二十四日。”
“时间差不多。”
怀明知道父亲一直想让他管理公孙府事宜,只是碍于回来刚不久,一切未定,府中上下还需熟悉,便推托了许多杂事,原是有怀仁所任。
前世毫无实权,就连一举一动都由他人支配,如今他真的能做好吗?
桓巳见他沉思,明白他所忧虑,“府中杂事不多,有况且有大家在呢。”
众所周知,中秋节在北漠人们的心中如同圣光一样的存在。这里大多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游人,从无血缘之亲,其中的友情都是日久生活在一起的慢慢累积而成,因此他们就更加期望中秋的到来,以此感谢亲邻,感谢北漠,感谢天地。
同时这也是他第一次以公孙怀明的身份参加的盛大节日,对他来说一样意义深远。
“无事,中秋众人所望,我会好好准备的。”
完后,带着杂乱的思绪再次进入梦乡,与以往不同的是,他梦见了璀璨的星空,父亲和兄长举杯月下同饮,每个人都在欢声笑语,彻夜狂欢……
次日便早早醒过来,拉善丽王派了人马在门口接应,今日要再一同处理流民居所的问题。
马车驶过浩瀚沙海,在停落热闹街市,一路上不少人认出公孙府那个文质彬彬的公子。
戴着草帽的夫人慵懒地坐在卖鱼的摊子上,见了怀明便脱帽微笑,亲切问候饭否。
身着粉色素衣的妙龄女主衣飘似风,却愿意为了她们仰慕的人驻足几刻,调侃几分,就为博君一笑。
怀明很不好意思,红晕从脸颊爬到耳根子,羞愧难当地把脸埋入马车里,任皇帝时就从未立妃立后,太后也从不让他身边有女色,面对如此倾心而托,实在不知如何表露,便只能报与讪笑。
挥着马鞭的车夫也看出来了,摆着一副老实的姿态,却用年少洒脱之气追忆从前,就连时间也愿意为爱人消去岁月残留的容颜。
关于公孙府的公子人们讨论那是越来越激烈,特别公孙怀明,当真是天择之才,福惠苍生啊,如今流民得以暂时平息就靠他其中斡旋。
“我看公子年纪还小,却是一副阴愁之相,就连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