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远远地跑过来,“大人,有人求见。”
公孙晁整理衣裳,叫怀明怀仁扶着到中庭。
来的人是拉善丽王。
拉善丽王穿着少有的便服,一席淡青色纱衣缓缓垂落到脚踝,侧边绣着些细小花纹,淡雅别致,日落黄色的绸带将青丝卷起,静静地落在左肩,若隐若现的直角肩如凝脂般纯白,脸庞肤色相较黝黑,但和男子相比还是白如雪。眉毛像是一气呵成,干净利落,双眸凝聚日光,让人不易久望,眼窝却有笑意,冷冷的。
一句话说来,女子身上带有刺。
怀明先前与拉善丽王有过一面之缘,这会儿认不出来她,只觉得这女子不好靠近,就当陌生人礼貌问好。
拉善丽王先向公孙晁行了个严肃的军礼,随即上去拥抱公孙晁,带有些久别重逢的喜悦,一时难以表达想念情绪,轻言只语地道了一声,“师父,好久不见。”
公孙晁肉眼可见的开心,不停地说好好好,眼里满是爱惜。
拉善丽王自小便无父无母,他们死于战争,那时候正值西郊国和宗和大战,两国兵戎相见,百姓流离失所,很多穷苦人家不是在逃难被杀,就是因为饥寒交迫死亡。
公孙晁正巧走马上任北漠军师,指挥御敌对抗,拉善丽王便是公孙晁行军路上救回的,常年出征打战致使他没法在照顾多一个娃娃,便拜托当时的北漠大将军薛成凯照顾,并认她做女儿,自己空闲的时间会教她读书写字,还将她送入北漠著名的学堂学习,也就是怀仁教书的地方——礼学堂。
“丽妹,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没改变哈,看到师父就要讨抱抱。”怀仁先开口打趣道。
“怀仁兄,就允许你牵着师父的手,不允许我暂时假扮闺房女子讨个喜欢了。”她摆了个臭脸。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地打趣着。
怀仁比拉善丽王大五岁,一直以兄妹称呼,他们俩小时候一起长大。
公孙晁捧着拉善丽王的脸怜惜地端详着,已经好多年不见了,一直忙着处理军务,整个人消瘦了许多,看着怪心疼的,“军中辛苦,莫要亏待了自己,多食多休,对了,你家父近来可好?”
拉善丽王笑着,“父亲还是老样子,双腿遇到雨天便发痛,进来便更加频繁,老人家也念叨着您。”
“那可是要就叫他好好注意身子,我这里有些治风湿骨痛的药,待会儿拿些回去。”
她轻答是,“听说皇上要您要到雨涟城去,便特地暂停了军务过来送送。”
公孙晁说她懂事,“你看看这是谁。”他指了一下旁边的怀明。
她这才发现身边竟站着这么一位相貌极好的公子,再细看一眼,记不起是谁。
怀明点头微笑,这女子她清楚不过,拉善丽王,落难之际收留自己的人,也是汉帝杀人的刀。不过他倒是看得开,都是臣子谋罢了。
见怀仁称呼她为丽妹,年纪又自己相仿,想来应该是某一旁支的亲戚。
拉善丽王上下打量一番,点了点头,“看你同师父亲近有加,想来也是师父门下的学生。”
在一旁默默看年轻人相处的公孙晁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们两个怎么跟陌生人一样,都不认识了?”
怀仁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当事人不明所以,显得有点窘迫。
怀明先打破沉默,连连摇头说自己眼拙,竟看不出姑娘是谁。
“弟弟,你当真不认识她了?小时候和她比我这个亲哥都好!”怀仁假装吃醋。
拉善丽王惊讶地望向眼前的人,喜上眉梢,眼里跃动着光亮,身体忍不住前倾,再仔细看了眼,从眉宇到喉结,从肩膀到手臂,确认了他就是怀明,突然口里发涩。
那种似打不开的死结,欢喜又难过,众多情绪杂糅到一起,强着说出一句稀松平常的话,“好呀,都瞒着我,此番走了多少年,连书信一封也没,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
“好了,如今回来了,大家和和睦睦才好。”老爷子眼底藏了泪花,笑着说,“这么多年不见,你们都长大了,前尘往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哈哈哈,来日方长,父亲莫急,给他们多点时间,自然会熟络起来。”怀仁看得出来父亲在感叹垂垂老矣。
气氛沉寂一会儿又被怀仁搅动了起来。
“弟弟,你丽姐姐现在呀,那可不一般,名号在北漠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回来可得好好跟着你丽姐姐学习。”打趣道。
“拉善丽王名号不下北漠,人人景仰。”怀明拱手,施以君臣之礼,作为北漠子民,受拉善丽王庇护,自应当尊敬有加。
“哎!见外了,还不叫你丽姐姐好。”公孙晁掩盖不住的笑意,一家人欢聚的时候总有很多乐趣。
怀明木讷地答了一声丽姐姐好。
“师父是恩师,你我,怀仁三个又从小为伴,平日里还是如小时那般叫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