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前往京都的官道上,插着黑色五角星标识的车队正在缓缓前行。
细看这车队,五辆素朴马车,驾车的仆从一律紧身黑衣,腰间佩刀,神情冷肃,再看五辆素朴马车后头是四辆载着箱子的车子,而在马车前头列队的骑兵,马车后头和四周护卫的军士,俱是黑色紧身衣灰色软甲,腰间佩刀,脚穿云秀靴鞋,束发的带子俱是黑色,手腕套着云秀锦带,军士们神情平静,但气势却是冷凝的。
这北疆通往京都的官道本来该是熙熙攘攘,分外热闹才对,但在车队缓缓途径而过时,官道上的行人马匹还有马车都不由的避到一边,让出道路,甚至有马车行人停下,恭敬的跪伏做礼。
期间,有行人看着车队,窃窃私语:
“看,那是白星营的旗!”
“就是那围剿坡罗国精锐,绞杀坡罗国大将军的白星营?!”
“不愧是精锐白星营!看那气度!”
“白星营可是天下第一军啊!我们的四皇子真是太厉害了!”
“四皇子?就是那曾经被驱逐出宫的皇子?!”
“嘘!噤声!什么驱逐!那是历练!我可是听人提起过,大和尚在青田镇教导少主大人期间,四皇子也在青田镇呢!你说,会不会四皇子也是大和尚的弟子?”
“……怎么可能,大和尚不与权阀贵族来往,那可是天下人皆知的!”
“我倒是听说……四皇子在青田镇拜了魏家的魏成大人为师,还有某隐士大能教导。”
“真的?”
“不管怎么说,这次北疆的战事真是打得痛快啊!哈哈哈!至少几年内,北疆绝对不会再起战事了。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以后去北疆做生意也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
行人们的窃窃私语和议论,车队听到了,但军士们依然神情冷凝,警惕的护卫着。
而四辆马车里的打头一辆马车里,十五六岁的额头红点的可爱精致的少年,一手托腮,一手敲着马车里的矮桌,而少年对面坐着的正在悠然看书的十七八岁的俊美温雅的青年。
额头红点的少年一会儿苦恼一会儿嘿嘿的傻笑,又一会儿桀桀桀桀的奸笑,丰富多彩的表情,让对面坐着的不动声色看着少年的青年忍不住低笑起来。
少年听见青年的低笑,抬头,随即怒瞪,笑什么?
青年见少年怒瞪却不说话,但愤怒的眼神让圆圆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更加莹润有神,青年放下书,学着少年托腮,笑吟吟的看着少年。
那温柔的柔和的满是情意的眼神,凝视着少年,这样静静的专注的凝视,让少年的脸颊耳朵慢慢的红了起来。
“宁儿可是在想半夏和白衣的事?”青年——齐明远柔声开口问着。
少年,也就是林福宁长长叹了口气,趴在桌上,无精打采的开口,“二皇子也就算了,我二哥怎么也来凑热闹啊……”
想起几天前,他和二哥林福安见面的时候,二哥林福安很严肃很认真的问他——
“宁儿,我已经找到你未来二嫂了。”
“真的?!太好了,二哥,那是谁家的姑娘啊?”当时,他极其兴奋极其开心。
“其实那人你也认识。”
“哎?谁呀?难道是魏家的那位姐姐?!”
“宁儿,我压根就没有见过那位魏家的姐姐。”
“额……那是谁?”
“就是白衣啊。”
“……”
“…………”
“啊?!”
当时他就惊讶了,他惊讶的不是二哥林福安看中了白衣,白衣那样风采翩翩才学极高的人,没人爱慕才是怪事,他惊讶的是——他们什么时候看对眼的?
——他这个日日和白衣相对的人竟然都不知道!
然后,紧接着,他斯巴达了——
“宁儿,你惊讶什么?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对了,宁儿,你跟我说说,白衣他最讨厌什么?”
真的要说吗?
“你不知道?”
“不是,二哥……你想跟我说说,你是认真的?”
他二哥瞪了他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林家子孙岂能拿终身大事开玩笑?”
“好吧……哥,白衣最讨厌的,就是纠缠不休……”
“……那是因为纠缠不休的是他不喜欢的!”
……
从回忆里回过神,林福宁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被齐明远揽入怀里。腰间已经缠上有力的臂膀,颈间是熟悉的安心的气息。耳畔是熟悉的清冷温润的声音——
“宁儿,不必烦忧,若是他们之间有牵绊,自然就能白头到老。”
林福宁听了,偏头看着身后的齐明远,见齐明远脸上笑容轻淡温柔,心头的烦躁稍稍平静了一些,低声道,“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