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二街,白马巷,林家宅子。
一辆马车静静的停歇在林家宅子的门口,马车四周还有二十多位身着素朴蓝色衣服的护卫,护卫之前,卫护在马车最前的骑着白马的是面容俊秀的十五六岁的少年。
很快,林家宅子的大门打开,管事打扮的约莫五十多岁的男人匆匆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十几位仆人和婢女,他们恭敬的在宅子门口跪下。
骑着白马的少年利落的翻身下马,走到马车跟前,低声道,“娘亲,我们已经到了。”
马车的帘子从里面被拉开,很快,面容清婉的约莫三十上下的妇人,在嬷嬷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紧接着是一位带着纱帽身着粉红襦衣裙的少女在婢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妇人下了马车,先是看了眼四周,虽然是京都颇有名气的街道,但白马巷因为是大户人家聚居地的关系,倒显得清静,街上往来也大多是马车,或者打马而过的男子。妇人收回打量的目光,看向恭敬跪伏在地没有任何声响的管事仆人,妇人微微一笑,果然不愧是公公一手□出来的管事仆人,就单单这跪地做礼,就极为整齐而且严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严肃沉静。
京都的林家宅子购置至今已经五十多年了,除了历代林家嫡系少爷来京都儒士院读书外,这林家宅子就没有其他用处,但派来京都林家宅子的管事仆人却并没有因为主子不在而有懈怠之处。
这就是林家的管事仆人。
“起来吧。你是寿管事?安排一下,然后来正堂听命。”妇人轻柔的声音慢慢的说着,便和身侧的少女还有少年走进了林家宅子。
而林家宅子外,有骑着黑马的少年惊讶的停下了脚步。少年身侧的同样骑马的几名少年不解的开口问道,“魏嘉,你在看什么?”
被称为魏嘉的少年回过神,有些迟疑的说道,“我刚刚好像看到了福康,奇怪了,福康怎么会来京都呢?”
“咦?真的?那可真是难得,不是你说的吗?林家人不会走仕途,难道是来京都做生意?”另一名少年略带嘲讽的说道。
魏嘉皱眉,冷冷的扫了眼说着嘲讽话语的少年,“宋志文,你说话小心点!”
被称为宋志文的少年挑眉假笑一声,“哟,魏嘉,难不成你想为了一个平民和我宋志文为敌吗?”
魏嘉脸色一沉,正欲发怒,但一个声音响起。
“好啦好啦!志文,你少说两句,魏嘉,你也一样!”说话的少年面容很是俊秀,带着腼腆的笑,“我倒是好奇,林夫人身边的那位难道是林家姑娘?”
魏嘉看了腼腆笑着很害羞的少年一眼,正色道,“文修,你问这个做什么?林家的规矩森严,你可别害福康被林老爷和林夫人责罚!”
被称为文修的少年一听,随即呐呐道,“可是魏嘉啊,我听说林夫人已经拒绝了魏家的和亲提议了,那么……林家姑娘现在又是尚未议亲……”
魏嘉哼了哼,林夫人不过是委婉的表示现在姑娘还没有及笄,这婚姻之事不急而已!就算拒绝了,爹和娘亲也都说过了,只要林家姑娘一日未嫁,他就还有希望!
而一旁宋志文却是突然笑了起来,“我说,你们两个不是来真的吧?林家不过是富甲一方的商人,林家人也没有走仕途,难道说堂堂四大世家的嫡少爷要娶商家之女?!”
魏嘉看着宋志文,心头鄙夷,这宋家的嫡子也不过如此!竟然只看得见这么肤浅的东西!不提林家姑娘的美丽聪慧,就单单林福康还有林家在青田镇的百年经营,百年林家,世代大儒!
一个世家不管如何沉浮,底蕴摆在那里,哪怕将来被重重打压在地,只要留有余香,就能重新铸造辉煌!
爹和祖父看的就是林家的这百年底蕴!百年来未曾参政,却能将林家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如果没有世家的底蕴岂能如此?
祖父说过,仅凭如此,林家姑娘就可为世家主母!而那林家姑娘在四年前的赏春会上的表现,祖父曾感慨说,若魏家不能得此女,实为憾事!
魏嘉心头鄙夷,但面上只是哼了一声,看向了文修,文修是文家的嫡次子,三年前突然以周家远方亲戚的身份出现在了青田镇,虽然想要进入林家私塾读书不成,但随后却是缠上了爹,爹无奈,向林家太爷说明情况,林家太爷让文修参加考试,如果通过了,就能进入林家私塾。文修的才学无可置疑,最后进入了林家私塾,然后,两年前寒食节大会上见到了四皇子和林家姑娘,以及少主大人。
爹说过,文修不可小觑。
而文修之后就在林家四周打转,可惜,不管是福康还是福安,都对文修的态度若即若离,文修至今还未能成为林家少爷的好友,而如果不是因为自家的爹是少主大人的师兄,和林家关系匪浅,只怕他也别想靠近林家了。
由此可见,林家人的小心谨慎。
魏嘉想到此,又转头看向了已经关上了的林家宅子。
福康和林夫人林姑娘都已经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