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摸着林福宁的头,柔声道,“宁儿,到了无名寺,好好跟着大和尚学习。其他的事情你无需多加理会,明白吗?”顿了顿,林夫人又柔声道,“宁儿,娘只愿你好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林福宁看着林夫人,心头暖暖,不论师傅也好,爷爷也会,爹爹娘亲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他……
林福宁咧嘴一笑,眉眼弯弯,拍拍胸脯,故作骄傲的说道,“娘亲放心,宁儿会好好跟师傅读书学习!将来做一名伟大的大和尚!”
伟大??林夫人不解的看着林福宁,伟大?这是什么词?什么意思?
林夫人看着林福宁笑得那灿烂的有些傻乎乎的模样,心头也不由一笑,想着宁儿就是精怪,这伟大一词定是宁儿自己想出来的,也不多问,又继续细细碎碎的叮嘱着在寺里生活要注意的事情。
而林福宁也认真的听着,对他来说,这辈子娘亲的爱护和疼惜是上辈子作为孤儿的他一直最想要的温暖,他岂会不认真?
等到林夫人终于说完,夜色也深了,林夫人又催促着林福宁赶紧的进去好好休息,好明日一早随大和尚进山。
之后,林夫人就离开春园的小阁楼。
翌日,林福宁上了马车,跟着无尘大和尚前往无名寺。
而林夫人站在春园门口,和林德瑜目送马车远去,和婉温柔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眼眶终于有些泛红,林德瑜一直在看着自家夫人,见自家夫人终于忍不住了,轻叹一声,揽过了林夫人,好在此时的春园门口只有他们夫妇二人,做着这般亲昵的动作也不怕被人看见。
“文娘莫哭,只是几日而已,若你不放心,待今日送走了华夫人他们,我陪你去看宁儿,如何?”林德瑜低声安抚着。
“我知道……只是,做娘的,谁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我的宁儿那么聪明,那么好,昨日的赏春会,那么大的场面,宁儿都能不出面就办得妥妥的……可是今日却得上山避风头……”
林德瑜有些无奈,昨晚上不是都说得很清楚了吗?
“文娘,你昨儿个晚上不是说要宁儿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吗?你自己也说了,宁儿的性子较为淡泊,他对身外之物并不感兴趣……”
“我知道啊!可是我就是难受啊!”林夫人难得的发脾气了,瞪着眼睛看向林德瑜,又怒道,“都怪你!都怪你!……”
“好好好……都是为夫的错,文娘,你若是还气,要不,为夫让你咬一口?可莫要气坏身子了……”
林夫人闻言,恼羞的瞪了林德瑜一眼,转身就气呼呼的进了春园。
林德瑜看着林夫人进了春园,松了口气,哎,文娘终于不难过了……林德瑜转头又看了眼林福宁马车消失的方向,眼里划过一丝心疼,当娘的心疼孩子,当爹的就不会吗?只是……如无尘大和尚所说,山间悠然说不定才是最为适合宁儿的……而只要宁儿平安喜乐,其他的又何必去理会?
——只是呀……林德瑜还没有想到,这世上有太多的出乎意料了。
林福宁出来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的,当林福宁的马车到达无名寺的时候,天空就彻底明亮了。
“宁儿,你先去给那明远做做药浴吧。”无尘大和尚拍拍林福宁的肩膀,微笑说着,指了指正忙着搬东西的半夏青果等人,“今日这寺里肯定乱糟糟的,你就去明远那里,一来给明远做药浴,二来也好向你大师兄请教礼方面的学问。”
林福宁先是哦了一声,随即眼睛睁得大大的,“礼?”啥米?那不是六艺的学问吗?!
无尘大和尚看着林福宁惊愕不解的脸,只是笑了笑,就背负双手进了无名寺。
林福宁挠挠头,看着无尘大和尚的背影,心头嘀咕了一句,师傅又故作高深了!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嘛!真是,每次都高深莫测的……
林福宁虽然心头嘀咕着,但还是背起了竹篓朝安谧谷走去。
此时,安谧谷里,齐明远正在书房里听着魏成讲解国策,魏成的讲学很是古板,但魏成的厚实功底和继承了无尘大和尚的算术之学倒也能让人听得进去,而对两世为人的齐明远来说,听魏成的讲学算是重温过去吧。
——不过……小师叔今天会不会来?
“明远,你不够用心!”魏成皱眉严厉的开口,“须知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齐明远起身,拱手歉然说道,“老师教训的是。”
魏成脸色缓了缓,问道,“刚刚你为何走神?在想什么?”
齐明远垂下眼帘,他刚刚在想小师叔……但自然,他不会明说,便低声道,“老师,我在想昨日六艺竞比之事,林家的两位少爷果然厉害,若他们三年后参加京都大考定能夺魁。”
魏成微微点头,“那林家太爷林文忠,还有林家老爷林德瑜都是大儒,林家的两位少爷有今日成就也是自然,但,他们再厉害,也不会去参加京都大考。”
齐明远讶异,“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