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宁拉上车帘子,无聊的托着下巴,敲着马车里的小桌子,花娃子不能随意让人看见花娃子不能随意让人看见花娃子不能随意让人看见……林福宁好想好想仿效咆哮马啥的大吼一声——劳资是男的!!!
但,不能。qaq。
娘亲会唠叨会伤心,爹爹会担忧会生气,爷爷会面无表情的关他禁闭,姐姐会以为他生病了会哭,哥哥们会陪着他关禁闭……
林福宁垂头,长长叹气一声,好吧,日子呀还是要过的,花娃子就花娃子!哼!等他十六了,拿到了师傅的庙碟和珠子,他就可以跟哥哥们一样四处云游了!于是,林福宁拿过一边的账本,仔细的看了起来。
外头驾着马车的林忠管家此时正在心里琢磨,那送葬的人看上去好像不是本地人,回去后得跟老爷说一声。
当林福宁坐着马车终于到达了无尘寺,进了主屋,就见自家师傅无尘大和尚坐在蒲团上盯着棋盘不知道在想什么,林福宁眼珠子一转,嗯?大师兄怎么不在了呢?
林福宁心里疑惑着,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躬身做礼,“弟子福宁拜见师傅。”
无尘大和尚抬头看向林福宁,脸色柔和了下来,招手道,“宁儿来了啊。来,过来,看看这棋局。”
“是!”林福宁再次躬身做礼,规规矩矩的坐到了无尘大和尚的跟前,低头看了眼棋盘,额……他虽然也有跟着师傅学棋,但是棋子是副业,他学医才是主业,这会儿问他对棋局的见解?
林福宁抬头看着无尘大和尚,咧嘴傻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挠头,“师傅,我看不出来。”
无尘大和尚慈爱一笑,说道,“宁儿不必担心,你只需说说你看这棋局的感受即可。”
林福宁哦了一声,低头看了看,那棋盘里,白棋明显更胜一筹,但是,黑棋气势逼人,步步争夺,而且下棋狠辣,舍得用自己的一片弃子来换取一点生机!林福宁摸着自己的下巴,点头道,不知道是不是棋如其人呢?若人也能有这样的脾性,啧啧啧,枭雄啊。
无尘大和尚看着对面的林福宁小胖爪子抓着下巴摇头晃脑的模样,微微一笑。
“师傅,我看这黑棋很厉害。”林福宁抬头看向无尘大和尚,老实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感想,“额……就像战场对敌,师傅,我看这个下棋的人将来肯定会很厉害!”
无尘大和尚笑了笑,不近亦不远矣。无尘大和尚低头慢慢的收拾起棋子,一边慢悠悠的问道,“宁儿,今日起,你大师兄不能教你算术,你暂且把算术放在一边,以后,你每日上午进安谧谷采药,每日采药后,就处理药草。”
林福宁一愣,随即恭敬应下,“是,弟子遵命。”恭敬应下后,林福宁一边帮着无尘大和尚收拾棋子,一边好奇问道,“师傅,大师兄要回去了吗?”
无尘大和尚缓缓摇头,“你大师兄收了个学生,是他的一位故交好友的,所以没有时间教你算术了。”
林福宁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呀。
林福宁回了自己平日里读书写字的东厢房,整理了一下,就背起竹篮子,戴起纱帽,打开寺门,正想前往安谧谷,寺门外就见林忠大管家正在整理马车。
“忠叔!你还没走呀?”林福宁有些奇怪,平日里都是送他来了后,林忠就回府的,待黄昏时分再来接他,怎么今天这么晚了还没走?
林忠转身见林福宁带着纱帽背着竹篮,似乎要出门的样子,忙上前恭敬躬身做礼,问道,“小公子,您这是……?”
林福宁笑道,“师傅要我去安谧谷采药。”
林忠一愣,想起今日送葬,忙急急道,“不行!小公子!今天安谧谷有人送葬,您去的话不太好!”
林福宁无所谓一笑,“没事,我又不是去照月潭,忠叔,您还是快点回家吧,娘亲今儿个还说百花节要到了,很多事情要忙的。”
林忠犹豫着,不确定要不要跟上去,但林福宁已经转身,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林忠只好叹了口气,转身驾着马车回去了,想着还是要跟老爷和夫人提提这事比较好。
林福宁背着竹篮,戴着纱帽山路跑进安谧谷后,就一把摘掉了纱帽,呼出一大口气,哎呀,真好,可以呼吸新鲜空气了!
安谧谷如果不是寒食节基本上就不会有人来,哦,当然送葬的人例外,但是,送葬的话,也是都会往照月潭去,只有在照月潭拜祭过,洒下了萨婆提花,才算是真正的安葬在安谧谷。
所以,不怕会被人看见。
于是,林福宁将纱帽丢在了背后的竹篮,往安谧谷的深处走去。
安谧谷,他来过好几次了。对这里算是很熟悉,嗯,从今天开始,他会对这安谧谷越来越熟悉。
天阴沉沉的,乌云在天空沉滞,但安谧谷的小径上,一身着蓝色布衣的小孩,也就是林福宁正小心翼翼的摘起一把药草,放进竹篮里,起身,擦了擦汗,咧嘴一笑,很是满足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