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三妹,从前种种,都是我的过错,你们回临安,会有更好的人生。”杨过叹口气道
“可她待你又不好,娇蛮任性、不会关心人,你为什么不去过过更好的人生,”陆无双非要问个明白
“不,芙妹她很好,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她就一直希望我过的好,只是……还没那么的爱我,是我不够好,不过,那有什么关系,我爱她,这一生,我总是跟她在一起。”杨过轻声道
陆无双身子晃了晃,后退几步,颤抖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终于流下眼泪转身离去。
杨过呆坐着出神,耶律齐程英等人走远了,他才起身去给郭芙准备好饭食和药,敲门送进去,郭芙坐在窗户前的桌旁,凝望着他不语。
杨过见她小脸端严,目光中竟是凛然之意,心道:“我错了,你要发脾气就发是了,难道要一直这么着么!何况……你昨日为何单单不说梦中一世,你究竟嫁给了谁?莫不是你还等着那人出现?”
郭芙见杨过神色中透出愤愤不平之意,心想“他果然很在意梦中那一世我伤他,令他一生受苦。我们再也不能如从前一般相爱了。”
两人具是一般的各怀心事。谁也不肯先开口。杨过放下东西转身回房去生闷气,不觉竟牵动真气流窜,胸口气血涌动,才惊觉古墓派功夫心神激荡时容易吐血。
赶紧盘腿坐下凝神静气,真气流经奇经八脉,缓缓汇入丹田,正当灵台一片清净,进入无我境界之时。突然听到一声雕鸣声。大吃一惊,雕兄怎会来此?
突然感觉右臂一阵钻心的疼痛,不由得用左手去柔,一柔之下,惊觉右手空空,整天右臂都没了。睁开眼一看,自己在遇见雕兄的荒谷之中。山风阵阵,分明已不在旅店的房间里。
突然翻江倒海的信息涌入脑海,大胜关英雄宴自己与姑姑出来后,碰见芙妹被金轮擒获,与姑姑一起双剑合璧打败金轮,但是姑姑又不辞而别了。
找姑姑的时候遇见郭伯母带着芙妹乱世阵中斗金轮,上前帮忙受伤后去了程英的茅草屋,养伤时从傻姑那里得知父亲之死的消息,东游西荡去了蒙古人的大营,在绝情谷遇见姑姑,最后身中情花毒,只能去襄阳刺杀郭靖黄蓉换解药,总算大错铸成的最后一刻收手了。
可也因此,造成误会重重,姑姑抱出婴儿被李莫愁抢走了,姑姑又去追赵志敬,甄志平了,我恼羞成怒打了芙妹,芙妹一怒之下砍了我的右臂。我连夜离开郭家来到雕兄这里————这便是芙妹梦中的那一世?
钻心的痛提醒着杨过,这不是梦里,这是真实的经历,接下来随雕兄去了山洞,雕兄也为他衔来蛇胆,杨过有力气时想尽一切办法回到与郭芙同在的旅店,甚至绝食求死,想着死了可能就回去了。可惜世不遂人愿,他总会醒在这个山洞中。
日复一日,断臂之处渐渐愈合,每当醒来睁开眼看看自己都会深切的失望,而且郭芙没来找他,说明她可能没有梦中的记忆。
那么这个世界只有自己有梦中的记忆。孤独的失落感令他日日都在煎熬中度过。
杨过渐渐绝望,断臂带来的一切烦恼使他满腹怨气,独臂跟一个废人有什么区别?
如果注定要活在这个世界,那还能去哪里?杨过想起小龙女,唯有姑姑绝不会嫌弃自己断了一只手臂。
山谷幽寂,天性好动的杨过,在雕兄的鼓励指导下还是开始习练独孤剑术,在那深潭中练习臂力,吞吃蛇胆,修炼内功。
不知不觉间专心琢磨增长功力,对郭芙的怨恨和思念淡化了不少。
夜深人静之时,杨过躺在石床上睡不着,犹记得不久前自己还对郭芙说:“你既可怜我了,便不能半途而废。”可如今,就算她肯爱,自己还能坦然面对吗?
何况这个身体记忆里,自己还在绝情谷抢婚后,对姑姑许下终身之约,
突然想起郭芙应下自己白首之约前之前曾多次认真问:“倘若我始终不关心你,也始终不知你对我的情意,你会怎么办?”
“你会来告诉我你对我的爱,让我知道你爱我吗?”
“再然后是“如果我始终不会爱上你,你会怎样?”
当时怎么也不明白这个问题与自己苦恋芙妹有何关系。
如今有了答案,断臂后已想了无数个可能,没有一条是去找郭芙,向她倾慕衷情的。
“芙妹,我果然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杨过决定回古墓找姑姑,只要自己还活着,绝不能再让姑姑受到伤害,此后陪伴姑姑隐居古墓,一生不再下山,或许也算善终了。
说走就走,跟雕兄依依不舍的道别,一人一雕一步三回头。出谷前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角度突然看见溪水之畔旁长了一丛玫瑰花,娇艳欲滴的随风绽放。
刻意想忘记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脑海——美丽的少女散开瀑发,就着溪水梳洗。刚想心口便犹如被锤开一样疼痛,杨过捂着胸口呕出一口血——情花毒还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