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海再次来找陈南星陈南星一点都不意外。财帛动人心。
人越穷,对钱的欲望越重。因为这关系到了衣食住行,关系到了能不能吃饱穿暖。
“要多少?”
陈南星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要一千五百棵。”
不等陈南星再开口问,他主动讲:“这不是我一家的,队上好几家合起来的。想着也不好一次又一次的麻烦你,干脆就凑在一起。
麻烦你跑一趟,帮着弄点树苗子回来,我们跟你一起去往回背,但是得麻烦你牵个线。”
“都有谁需要啊?你没把话跟他们讲清楚啊?这东西是要拿现钱去买的,跟别的不一样,我跟人家不熟,我也赊不了账。
花了钱下了力气,栽进去之后长起来有没有人要能不能卖成钱这谁也不知道。
我这也都是试验着玩的,你们不要盲目跟风啊。回头要卖不成钱白费了力气浪费了钱,到时候怪我。”
胡文海嗨了一声:“这都是自愿的事情,哪能怪谁呢?有这么个希望就试一试,总比坐在家里什么头绪都没有要强的多。”
陈南星问:“我们队上每家都要吗? ”
“也不是,大部分吧,反正这一千五我们家只占了一百来棵,钱我收上来了,我知道这个不能赊账,哪能麻烦你还让你为难。”
陈南星点了点头:“那行吧,别人就不说了,表叔你开口我还能推脱不成,这一趟咋样也得跑一跑的。
我明天把钱给送过去,问问人家啥时候能有。
我给你写个收据。收到你多少钱,你要多少根树苗子咱们写的清清楚楚。回头那边有消息了再去取就行了。”
这样做十分稳妥,胡文海也没有任何意见。陈南星进屋去找了陈永平放在家里的半截铅笔,和一个刚订好没有用的本子出来。
打算一式两份,写了两个收据。
这个时代的字跟她那时候差别有点太大了,好在记忆里多少有一点。
还有这个铅笔,捏在手上实在生疏,但是横撇竖捺的也能勉勉强强给凑到一起去。
胡文海在边上瞅了两眼:“南星你这个笔拿的跟写春联似的。”那个气势,知道的是写收据,知道的还以为拿着刀子要杀人。
“我这纯属纸上谈兵。跟我二伯娘学了一段时间写字,大多都是拿个竹棍子在地上画,压根就没有正儿八经的拿过笔。”
一大把钱,一毛两毛,还有一分两分的钱,陈南星来来回回的数了几遍弄清楚了之后给才把收据给了胡文海。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这算个啥事,只希望长起来的都能卖到钱,这样大家都能好过些。”
送走了胡文海,陈南星看着还没收起来的铅笔和本子又坐了回去。
这个字还是要练一练,以后用处多的很。
不然那么多人但凡能过得下去都想送孩子去读书呢!
就算是不靠着读书功成名就,最基本的识字写字还是要会的,最起码的用到跟前的时候不为难。
原本陈南星是识点字的,但是这会儿在她看来并不多。
而她原本认得的那些字跟现在的区别太大了,之前她看过陈永平一年级的课本,基本上没有一样的。
所以就她自己本身来说就是一彻头彻脑的文盲,还得好好磨合一段时间。
趁着家里面有一个上学的,她抽点时间也可以跟着学学
按照往之前看见的陈永平捏笔的姿势拿着铅笔照猫画虎的在纸上写了起来。
把原本脑子里能记得的一些字一点点写了出来。慢慢的,捏着铅笔的手就觉得顺了很多。
赵淮安扛了一捆柴火回来丢在坎子边上。抬眼就看见她坐着小板凳,趴在大板凳上拿着铅笔慢悠悠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反正就坐在那里一举一动都觉得好看的很。
陈南星抬眼朝他招手。
赵淮安到跟前去,陈南星稍微站起来了一点儿,赵淮安主动就把脑袋凑过去,陈南星把粘在他头上的树叶子给拿下来。
然后把刚刚收到的钱拿给他看。
“数一数。”
赵淮安愣了一下:“我可能数不太清楚。”他活了二十来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再说,算数他也没学过,全靠脑瓜子灵活看人算账摸索了点。
单纯数数一百以内的他数的很顺,甚至于无师自通的十以内简单的加加减减都能行。
但是一点一点往上叠的话,多了很容易就会被弄混。毕竟从来没有刻意的去学过算数。
“数不清楚就多数几遍。这才多少一点钱?几十块钱都数不清的话以后多了怎么办?我还指望你帮我算账数钱呢,你要数不清楚都靠我,我又要挣钱又要数钱,你好意思吗?”
说的好有道理,赵淮安无言以对。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