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些耳熟,陆英抬眸去看,等对方到了跟前,她才认出来,是赵二赵良弼。
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她眼神冷了几分:“赵二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赵良弼干笑几声,却没敢和她对视,只目光极快地扫过了那醉鬼,故作困惑:“我是路过,听见动静就来看看,这是怎么了?可要我帮忙?”
“几个流氓闹事,”陆英没拆穿他,“不劳烦二公子了。”
醉鬼连忙开口求救:“二公子救命,她要……”
“住口!”
赵良弼厉声呵斥,眼神也凶狠起来,“你欺凌妇孺,还敢求饶?我身为通判之子,必须严惩,陆姑娘,这些人就交给我吧,我把他们带回衙门。”
陆英侧头看着他,目光清淡透彻,赵二不自觉地心慌,胯下骏马似有所觉,也跟着躁动起来。
“上次给陆姑娘添了麻烦,这次就当是我赔罪。”
他讪讪解释,试图将这茬揭过去。
“原来如此,”陆英微笑颔首,随即轻唤一声,“日升。”
她没说旁地,日升却瞬间会意,手起刀落间,几个醉鬼身下便淌出一片血迹。
“啊!!!我的子孙根,我的子孙根!”
凄厉的惨叫响彻夜空,陆英仿佛没听见一般,朝赵良弼轻笑一声,“那就有劳赵二公子了。”
她微微颔首:“告辞。”
日升将车夫扔上马车,挥鞭一甩,马车便踢踢踏踏地走远了。
赵良弼却又追了上来:“陆大姑娘留步。”
陆英自车窗里看出来:“二公子还有事?”
赵良弼显然有些犹豫,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还是直接承认了:“我知道你看出来了,这些人的确是我雇的,可我也是一片好心,先前在陆家铺子我就看上你了,可你自己不愿意,我也是为了让你想清楚。”
他嗤笑了一声:“那时候你有虞无疾撑腰,我不敢动你,可现在不一样了,我听说你陆家铺子立足的货都是你每年出去进的,今年快到出远门的时候了吧?商引文书还没到手吧?”
他语气那般笃定,带着井底蛙独有的愚蠢和狂妄,听得陆英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她给赵通判面子,不想撕破脸,这蠢货,竟然还自己承认了。
真是,愚不可及。
赵良弼却将这笑误会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陆英那张脸,“你跟了我,我就把文书给你,听说你今天走访了好几家衙门,全都吃了闭门羹,你应该知道了吧,现在整个齐州府,只有我敢帮你。”
陆英笑意加深,手指微微一勾:“你过来。”
赵良弼被那笑迷了眼,当即催马凑了过去,却随即就被一巴掌糊在了脸上。
那声音清脆,趁着寂静的夜色,尤其响亮。
赵良弼好一会儿才回神,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贱人,你敢打我?!”
陆英揉着打疼的手腕,嗤笑出声:“赵良弼,你算个什么东西,来我面前嚣张?有什么话,让你老子来和我说,你还不够格。”
赵良弼气得发抖,抬手就要去拉扯陆英,一直鞭子却抽了过来,不偏不倚,正中他手背。
他被打得惨叫一声,险些自马背上滚下去,循着动静看过去,还不等看见人,就被一鞭子抽中了胸膛,他直接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他惨叫出声,满眼惊惧。
他不参与家中正经事,只听说过陆英的名字,却从来不知道她这么大胆,连他都敢打。
“你既然送上门来了,那就替我带封信给令尊。”
陆英再次开口,说着话已经提笔写信,随即装进信封里丢在了赵良弼身上:“告诉他,明天午时之前,我要见到商引文牒,不然今天这账,我会好好与他算一算。”
赵良弼没敢开口,等马车走远了,他才爬起来,却是越想越气
他竟然被一个女人吓成这样!
他怒不可遏,却无处发泄,索性折返回来,对着地上已经疼昏过去的几个醉鬼拳打脚踢。
身旁酒楼的窗户被打开,单达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真不是东西。”
虞无疾没言语,只松开了手,掌心的杯子早就被捏碎,瓷片七零八落。
刚才差一点,他就跳下去了。
“陆姑娘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
单达还在惊叹,他的身手已经不错了,可和那姑娘对上的话,却并无把握。
虞无疾仍旧没开口,只直直看着地上那几滩因为月色,显得格外暗沉的血迹。
小陆英,吓坏了吧……
他垂下眼睛,神情有些暗淡,却很快压了下去:“这小子刚才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单达觑他一眼,有些心虚:“就是您想的那个意思,前几天陆姑娘在咱们门前苦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