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无疾正在与军监等人商议剿匪事宜,陆英便没有打扰,将图纸留给单达就走了,回了院子刚歇了片刻,就听外头喧闹起来。
这是又怎么了?
“月恒?”
她唤了一声,不多时房门被敲响,响起来的却是虞无疾的声音,“可能进去?”
陆英连忙理好衣裳,起身去开了门:“少师怎么过来了?可是图纸……”
话音忽地一顿,她竟然瞧见虞无疾换了身软甲,这是要进山?
果然,虞无疾开口就是——
“今晚就打算进山剿匪,特意来和你说一声。”
陆英有些遮不住自己的惊讶:“今晚就动手吗?”
虽说她那图纸货真价实,可若是虞无疾这么贸然动手,万一出了岔子,她少不了要被迁怒。
“少师,那图纸我也不敢保证是真的,不如还是验一验……”
“原本也是打算今晚动手的。”
虞无疾笑了一声,将一个盒子递过来,“看看,这是这几日我自己绘的图纸,与你的是不是一模一样?”
这几日?
也就是说前面那些没有动静,安静到她以为是在做样子的日子,他其实在勘测山形?
不动声色,大局已定。
这才是虞无疾。
陆英心里满是惊涛骇浪,她强行压下,抬手将盒子打开,里头果然有七八张图纸,一张上头清晰地写着清潭山三个字,她定了定神,垂眸去看,随即神情一滞——
这……比她画的差远了好吧,哪里看出来的一样?
她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似是看出了她眼里的嫌弃,虞无疾嘴角一咧,笑意加深,“是粗糙了点……可也能看出来是不是?”
这一点倒是不好否认,旁人看兴许看不明白,可对她这种将山林地形记在脑海里的人来说,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图是对的。
“既然对得上,那就没必要再耽误时间,兵贵神速。”
虞无疾眼神淡下去,一股肃杀扑面而来,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今天不太平,给你留了人,什么都不用管,护好自己就成,等我回来给你带野鸡炖汤。”
陆英有点哭笑不得,小声反驳:“我没说要喝野鸡汤。”
“嗯,我想喝。”
虞无疾扫了眼她苍白的脸,却没多言,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陆英一路目送他,眼看着他要出院门,这才猛地想起来手里还捧着个盒子:“少师,你的图纸。”
“先放在你这里吧,等我回来再拿。”
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影子,陆英有些无奈,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随随便便就丢给了她?
好像也不是没有好处……
她心里一动,连忙打开盒子翻找起来,没瞧见平乐寨的图,心里一松。
还好,那些人没有引起虞无疾的注意,也免了她在画上动手脚。
可这一口气还没完全吐出去,外头就又嘈杂了起来,她心下烦躁,刚才是调兵,现在又是怎么了?
“外头何事?”
月恒黑着脸推门进来:“是大公子。”
“他还没下山?”
昨天丢了那么大人,竟然还赖在山上,她这堂兄,倒是能屈能伸。
“下山了,到半路又被狼嚎给吓回来了。”
陆英:“……”
她收回刚才那句话。
“让他进来吧,正准备进山剿匪呢,别让他添乱。”
月恒不情不愿,可还是去传了话,不多时陆梁就冲了进来:“陆英,要打起来了,快,派人送我和承业下山。”
陆英将盒子收起来,藏进了箱笼里,神情冷淡:“我调动不了将士,要么自己下山,要么就老老实实在山上呆着。”
陆梁又惊又怒,声音高亢尖锐:“陆英,承业可是你三房唯一的儿子,你竟然不管他的死活?他可是你带上山的,你有没有良心?!”
陆英侧头看过去,语气仍旧冷淡:“我昨天,告诉过你什么?”
陆梁一噎,昨天陆英说,讨饭就要有讨饭的自觉……
想起那句分红没了,陆梁浑身的气焰顿时散了,他脸色变幻片刻,还是腆着脸再次开口:“我也是为你好,一旦承业出事,你三房就绝后了,你别以为你现在有多厉害,旁人敬重你是因为你后头还有个弟弟,他们看得是承业的面子。”
月恒忍无可忍:“呸,小公子什么德行大公子你不知道吗?他一桩正经事都没做过,哪来的面子?”
陆梁被挤兑得脸色发青,却不肯认输,“再怎么说他都是个男人。”
陆英懒得再听下去:“我不会送你们下山。”
“凭什么?”
“少师即刻便要出兵剿匪,”陆英刀子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