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
所有大臣都幸灾乐祸望着越辞的背影,就等着一会瞧他的笑话。
“庸宁王,朝廷钦犯怎么死了?”
龙椅上的盛乾眼里写满了怒意,刚抓住钦犯,越辞就弹劾了朝廷三分之一的官员!
召他回京的初衷,就是要他干出些名堂来,结果他连一个人犯都守不好,刑部大牢更是他的地盘,自己的地盘上死了自己的人,传出去丢不丢人?
早知他这么不争气,何必要叫他回来?
越辞站出。
深紫色的袍子衬得他的脸有些苍白,眼底还带着乌青,整个人看起来疲惫又懒散。
可视线对上他的眼,就会发现他坚毅冷静,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不含一丝感情,看人的时候好像能透过血肉直接审视灵魂。
越疲惫,他越坚定。
“回皇上,钦犯死了臣无话可说,只是仵作验尸的时候,发现钦犯死于焚心毒!”
毒死的?
还不去查下毒的人?
望着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盛乾气不打一处来:“那下毒之人,你可抓到了?”
“回皇上,没有,只是臣要弹劾五皇子殿下。”
“哗——”
越辞话音一落,朝臣像是一锅沸开的水般哗变。
越辞真是好大的胆子,前些日子刚得罪了太子殿下,今天还敢来得罪五皇子!
他怕是不想继续待在朝堂上混了。
被弹劾的当事人盛炀,满眼错愕,越过身前太子的背影望向越辞,一种说不上的不安萦绕心头。
盛乾愈发愤怒:“你好大的胆子,自己的事都没顾好,却敢弹劾皇子?”
殿上,人声鼎沸,朝臣们交头接耳,在这片喧哗里,越辞挺拔的站着,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
水自流,月自转,他只安静的站着,岿然不动。
“圣上有所不知,焚心毒得名于焚心草,焚心草乃南方独有之物,喜潮湿厌光,只生长于悬崖底,陡峭山穴里,采摘难度大不说,制成毒药之后药效仅能保持一年。
臣要说的是,焚心草采摘难度之大,焚心毒损耗成本之高,非家财万贯,高官厚禄者不敢轻易碰之。”
盛乾眉头皱成一个川字:“那又如何?天下巨富,达官显贵之人又不止五皇子一人,你为何不弹劾殿上的其他百官?”
“五皇子殿下母族楚氏,来自江南,成为皇商之前做的就是药材生意。”
越辞顿了顿,接着道:“楚家成为皇商之后,又大力发展漕运,如今江南船运楚家称第二,还有谁敢称第一?”
“楚家家财万贯,花费大量人力物力采摘焚心草不是没有可能,再者从发现草药制成毒药再从江南送往上京,整个过程,一来要不为人知,二来要确保焚心毒在失效之前送入手上,试问不依靠楚家发达的船业,还有谁能做到?”
盛炀的不安越来越重,随着越辞话音的落下,他的脸色再无一丝血迹!
他根本不知何为焚心毒。
是谁要陷害他?
盛乾听完脸色铁青,深沉的目光直刺底下的五皇子:“老五,你来解释。”
老五,他是了解的,从小夫子就夸他稳重,眼光也比几位皇子长远。
这般浅显的手段,不像是老五能做出来的。
盛炀压下心慌,快步走出,跪在殿上:“回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母家船运发达一事,臣无话可说,可其他之言皆是欲加之罪!”
“焚心毒药效只有一年,可楚家上京献贡是在去年腊月,一切进贡之物,在礼部、内务府、顺天府都有详细记录,若是楚家在贡品里藏了些许可疑之物,一查便知!
再者,儿臣若是想把宫外的东西带进宫里也有记录,儿臣自认清白,还请父皇明察。”
“老五,朕再问你一次。”
望着坦荡荡的儿子,盛乾心里的怒火消了大半:“你到底有没有毒害朝廷钦犯?”
盛炀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地板上:“回父皇,儿臣没有!”
“好!”
盛乾把目光转向越辞身上,语气一冷:“大胆庸宁王,你可知污蔑皇子该当何罪?”
俗话讲,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大殿上的朝臣下意识把头垂得更低。
在这群垂着脑袋的鹌鹑里,脊梁挺拔的越辞愈发出众,仿佛一株飓风摧残下依然昂首挺立,不屈不挠的穗子。
“臣尚未说完,臣审了昨夜当差的所有人。”
越辞淡然,却抛出一道惊雷:“昨晚亥时一刻,五皇子宫里的太监小卓子来了刑部,给杂役送了一份东西。而一刻钟后,这杂役便去给钦犯送了吃食,半个时辰之后,牢头路过牢门,就发现人死了。”
盛炀眼神一颤!
他记得,小卓子有个哥哥就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