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造反的公公被气到之后,校尉夹紧马背走上前去,拿长戟尾捅了捅公公,见是真的晕过去,不由得撇了撇嘴,抬起头目光在宫识鸢身上流转了一会,抬手指着山下对庭如风道:“从这里下山能看到一茅草屋,里面住着一郎中。”
庭如风惊讶的探头,对上校尉的眸子,抿紧唇拱了拱手,抱起阿蛮便带着宫识鸢离开了。
他确实想要带宫识鸢离开,可若是宫识鸢不答应,他也不能来强的,可现在这推波助澜的,宫识鸢被形势所逼,也就只能跟着他走。
瞭望谷在大奉的地界上,建在山谷之中,呈葫芦口之势,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宫识鸢好似的问:“既然样子像一个葫芦,可为何不叫葫芦谷,要叫瞭望谷?”
庭如风默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兴许叫瞭望谷显得比较有文化,没有那么土。”
宫识鸢想想也是,赞叹道:“你们瞭望谷的还挺有文化的。”
庭如风:“……”
冬去春来,瞭望谷栽满了紫薇花,风一吹站在山顶上能看见一片摇曳的花海。宫识鸢坐在一株未开花的菩提树下,望着花海微微有些出神。
瞭望谷哪哪都好,就是入谷之人不得随意出入山谷,让人有些接受不了,庭如风怕她在谷中憋
坏了,曾想要偷偷将她带出山谷去,可还没走到谷口就被发现了。
庭如风是瞭望谷的下一任继承人,谷中那几位胡子花白的长老对他抱有极深的期望,希望他能带领他们走出山谷。
宫识鸢有些不能理解,谷口就在哪里,想出去便出去,为何要有这样的希望。
庭如风向她解释,“谷中有规矩,若非有令牌,不得出谷干预外面的人,外面的事。”
宫识鸢眨眨眼睛:“谁定的规矩?”
庭如风道:“祖上。”
她讶了讶:“那岂不是说,你们几代人都没出过山谷?”
庭如风眼中动了动,面无表情道:“谷中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人外出采购东西,这批人是轮流着出去:”顿了顿,又解释道:“瞭望谷避世上百年,一直不被外界人所知,如今天底下知晓的也不过寥寥几人,祖上说的出谷是指瞭望谷不在避世,并非是个人能否出去。”
宫识鸢一直对这些传承下来的规矩不太感冒,那些祖上的老规矩是死死的定在那里了,当年老祖宗定下规矩,估摸着形势所逼,可今时不同往日,老祖宗是去了,可后辈还要往上走不是。
在她看来就应该摒弃精华去其糟粕才是正途。
当然这样的想法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还没
有那个胆子说出来,白胡子老头脾气不太好,待谁都严厉,属于那种在路上不小心碰见了,都要拉着人家讲上一大堆大道理。
白胡子老头叫什么宫识鸢一直没弄明白,只是隐约记得是一个极其拗口并且很少见的两个字,她去问庭如风。
庭如风淡淡道:“我小时也叫他白胡子老头,你这么叫他便好。”
宫识鸢犹豫了一会,道:“他毕竟是我的长辈,我真的叫他,他打我怎么办?”
庭如风笑了笑:“你打回去就好了。”
还能这样,宫识鸢有些发懵,不放心地问:“这,这样好吗?”
庭如风吭哧一声笑了出来,“我都常常被他追着打,还好吗?”笑了一会,才道:“你私底下叫他白胡子老头就好了,若是见到他唤他一声先生,他比较中意这个称呼。”
然后宫识鸢有一次就颇为不幸地被白胡子老头逮住,那时她夜里做梦梦到了阿蛮,隔日她便去山上看看阿蛮,给阿蛮带了一壶茶,又带了两碟她闲来无事自己研究着做的花糕,坐在墓碑前和阿蛮说了会话。
要离开时才发现,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说地嗓子有些干,便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完了,至于那盘花糕,她就着茶水吃了几块,很是仗义的给阿蛮
留了三块。
她腼腆地笑了笑:“阿蛮,茶水什么的先欠着,改日,啊不,明日,明日我多带一壶上来,对了还有花糕,我今日又研究出一种新的种类,连庭如风都未尝试过,明日你是有口福了。”
下山时,好巧不巧的碰上了白胡子老头,其实她隔了老远就看见白胡子老头了,她本来想溜的,可是在山上喝了太多茶水,小肚子涨得厉害,稍微走快点肚子里的水就晃得厉害,也疼得厉害。
大抵是这瞭望谷里的人见到白胡子老头就跑,让他那颗说教的心颇为的空虚寂寞,此时好不容易在视线范围内见到一活人了,脚下步子迈的起风。
宫识鸢见跑不了,认命的低垂着眼睛,轻唤了一声:“先生。”
白胡子老头对这称呼甚是满意,扶着胡须上下打量着宫识鸢,忽的不满意的皱皱眉:“年纪轻轻的,又是女子,缩着个身子像什么样子?”
宫识鸢今日穿了一声春装,裙摆有些宽松,听闻白胡子老头这般说,她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