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疏眼里,母亲的舞姿虽不及全盛时轻盈娇美,却有一种年轻舞蹈演员所不具备的历史的庄严和沉静,这源于她对这支舞蹈的理解和近三十年的沉淀,有种耐人寻味的悠长之感。
反观花野,她的身姿确实有一种超出人类极限的柔软曼妙,乍一看惊艳无比,可仔细看就能发现太过流于表面技巧,美则美矣,却是空泛的、没有内容的。
尽管宫明玉是舞蹈大家,可原主却并不喜欢这个,因而对舞蹈的了解并不多,如今付疏能看出来二者的差别,其他人也应该能看出来才对,可现在的情况却是:她和其他同学眼中的画面大不相同。
不用猜,也知道必然是花野在其中搞的鬼。
付疏眯着眼思量半晌,悄悄摘下慎容给的护身符,眼前的景象果然瞬间变化,怎么说呢?就像十级的粉丝滤镜瞬间将花野笼罩在内,衬得她那叫一个美轮美奂,恨不得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冒着仙气。
只是这么看着对方,付疏就觉得心中喜悦像掉进可乐里的泡腾片,咕嘟咕嘟地冒了出来,眼神也不由跟着她转,就好似着了魔一样。
确认了这种变化的来源,付疏并没有嚷嚷出来
,只是对着手机点了点,然后不动声色地继续欣赏舞蹈演出。
一舞结束,掌声雷动,舞蹈演员们去后台换服装,而后出来跟j大外语学院的同学们短暂地见面和交流。
十几个舞蹈演员甫一出来,外语学院的同学们就像标记了目标似的一哄而上,将刚才在舞台上惊艳四座的“女神”花野围在了中间。
辅导员脸色微僵,尽管她也想去花野那里,可她还是克制住了欲望,时刻谨记自己代表着学校的态度和脸面,只身向舞台的主角宫老师走了过去。
啊,也不算是只身,付疏和于笙也走向了宫老师。
辅导员暗自点头,心想班长就是靠谱,还有付疏,也是个有教养的,知道轻重缓急。
谁知她刚想跟夸奖,就听付疏张口叫了一声:“妈。”
“妈?”辅导员陡然瞪大了眼,一副撑目结舌的样子。
宫明玉扶住女儿的肩膀,优雅大方地朝她笑了笑,伸出手道:“您好,您就是苏苏的辅导员吧?承蒙您这两年的照顾,苏苏懂事了不少,我和他爸爸工作都有些忙,一直没来得及好好谢谢您,真是不好意思。”
辅导员这才勉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跟这
位伟大的舞蹈艺术家握手:“宫老师您好,原来付疏同学的母亲是您,早知道我们就提前知会你一声,打扰了打扰了。”
“哪里的话,j大愿意向年轻人宣传我国古典舞蹈,对我们这些舞蹈从业者来说是非常有意义的,我还要谢谢您呢。”宫明玉纤手微扬,指了指其他舞蹈演员的方向:“我们歌剧院最优秀最年轻的舞蹈演员都在那了,您若有喜欢的,也可以去跟他们聊聊,他们一定非常乐意。”
“这……”辅导员有些犹豫。
宫明玉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的,有苏苏和陪我就行了。”
虽说是辅导员,但其实比大部分学生也没大几岁,自然有专属于这个年纪的好奇心,因而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能拒绝,道了声谢后连忙跑向花野,想去要一张签名。
而付疏心之就知道母亲是有话要跟自己说,看向于笙:“你都朝那边看了好几眼了,快去吧,我陪我妈妈。”
于笙面色微红,但她向来识时务,看出这母女俩有话要说,便礼貌地跟宫明玉告别,脚步稳重地向人最多之处走去。
待她走后,宫明玉就带着付疏来到了演出厅后面,这里几乎没有人
,十分清静。
看着被团团围住宛若国民爱豆的花野,付疏不露声色地说:“不愧是妈妈最器重的舞蹈演员,人气好高呀~”
宫明玉自然不是怕年轻人超过自己,嫉妒贤能的老巫婆,对这种事看得很开,眼中带着几分欣赏地看向花野:“花野长得漂亮天赋又好,训练到时候也认真,被人喜欢追捧是迟早的事。”
就在付疏以为她也被花野的手段影响了的时候,她又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付疏问。
“只不过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却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奇怪。”宫明玉皱着眉头,眼神困惑又纠结:“我承认花野跳得很好,可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我总觉得她的舞蹈形式技巧胜过内容,可偏偏其他人都不这么觉得,让我都有点怀疑自己了。”
一个从业近三十年,在舞蹈界颇负盛名的舞者,被那些邪门歪道的手段影响,开始质疑自己的专业性,最可怕的是,她身边所有人的反应都在质疑她的专业性,这无疑是十分可怕的。
试想想,当一个人在自己最有信心和把握的地方受到全方位的打击,这种打击将会是致命的、彻底的、毫
无还手之力的。
若非付疏自己有护身符,只怕作为家人、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