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个中年男子,长相普普通通,穿着一身黑衣,身材魁梧,应是护卫之类的。
“既是如此。”秋娘朝着几人娇媚一笑,轻轻挥了挥手,挡在季晏宁和沈千虞身前的两个壮汉立即退了下去,让开路来,“进去吧。”
季晏宁对着她轻轻点头,然后才带着沈千虞往里面走去。
上次来是入夜时分,正是黑夜欢醉时刻,门前灯火盈盈,楼内妓人都出来揽客,娇笑婉转如春风,令人心旷神怡,进进出出十分热闹。
今日来却是安安静静,只有些仆人打扫卫生收拾残局,鸨母和妓人全都在房中补觉。
上了二楼走进房间,温婆婆早已在房中等候多时,瞧见银红和季晏宁进来,嘴角露出笑容,也许是脸曾经被烧伤的缘故,一眼看过去有些可怖狰狞,沈千虞刚跟着季晏宁进来,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猛一看见温婆婆带笑的脸,被吓得后退几步,缩在季晏宁身后。
季晏宁摸了摸沈千虞的头安慰她,片刻才对温婆婆道:“婆婆莫怪,这孩子年纪尚小。”
温婆婆摆摆手,示意他们入座,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银红大喇喇坐在桌上,给季晏宁倒了盏茶推到她旁边,又给沈千虞倒了一杯,才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自然是有事情找婆婆,还是件好事呢。”
“哦,什么好事?”
银红打开坛子,推到温婆婆面前,温婆婆轻轻嗅了嗅,疑惑道:“酒?”
银红轻点头,亲自为她倒了一杯酒,示意她尝尝。
温婆婆挑眉,拍了拍手,刚刚开口传话的那个魁梧侍卫进来了,她在侍卫耳边口语几句,侍卫点点头,然后就退了下去。
“老婆子不懂酒。”温婆婆淡淡道:“当然,我醉欢楼里面也不缺酒,我这里并不靠酒招揽客人。”
季晏宁眉心一跳,温婆婆说话冷厉,一点情面也不留,看来这买卖想要成现在有些困难,她沉吟道:“婆婆,锦上添花岂不更好?”
她继续道:“此乃我自酿的酒,我管它叫做茱萸,我知道婆婆这里并不是靠酒来闻名寿春,招揽客人,但是我这酒也是稀奇,若是给你这生意多一份筹码也未尝不可。”
温婆婆盯着她,看了良久良久,最后才缓缓道:“这便是你想同我做的生意?今日有银红在,我便愿意给你一次机会,我找了会品酒的人来,她若是满意,那这生意便可成。”
银红看了一眼季晏宁,轻轻挑眉示意她安心,他出身京城,见识眼界非一般人可比,但季晏宁这酒他也是第一次喝,且味道很好,想来征服温婆婆口中的这位会品酒的朋友不成问题。
温婆婆话音刚落,门外就有脚步声传来,伴之而来的是熟悉的轻笑声。
季晏宁惊讶转头,门口进来的正是刚刚才见过的秋娘。
银红惊讶道:“婆婆,秋娘就是你口中的会品酒的朋友?”
温婆婆点头。
“我在醉欢楼两年,我也没见过她喝酒啊,而且她不是说自己有头风滴酒不沾吗?”
“哎呦我的好弟弟啊。”秋娘笑声响起,下一刻,季晏宁觉得一阵香风袭来,这香气并不是寻常的脂粉气,很清很淡,季晏宁很难把这股极清极浅的香气跟千娇百媚的秋娘联系起来,接着秋娘就坐在了自己旁边。
她笑眯眯道:“你太天真了,这就是骗骗那些臭男人罢了,姐姐我啊,年轻的时候品过千酒。”
“那就请秋娘尝一下我这味酒。”季晏宁倒了杯酒推到她面前。
秋娘接过酒尝了一口,随后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那一饮而尽的豪迈的动作跟她脸上娇媚的笑容极为不符,随后她赞叹道:“口感敦厚,第一口有些酸涩,接下来便是浓郁的浆果香味和深邃的橡木香味,小娘子好巧的手艺,的确是好酒,我纵然品过千酒,可也是第一次品这样味道的酒。”
季晏宁得了她的肯定,内心高悬已久的石头终于重重落了地。
有温婆婆先前的话,现在又有秋娘这话,这桩生意十有八九能成。
温婆婆道:“既然你满意,那这桩生意我们便做了,一来是为楼内生意添加一层筹码,二来是为了给银红和季娘子一个面子。”
她看向季晏宁:“你要与我做生意,我拿出了我的诚意,那季娘子也得拿出诚意来,这酒既然卖了我这里,那就只能卖我这里,不知季娘子心中属意的价格如何?”
季晏宁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盏,这醉欢楼不差钱,她也向周围的商户打听了周围米酒的价格。
米酒是由粮食酿造而成,这个时候粮食是珍惜物件,寻常人是舍不得用粮食酿酒,所以价格稍贵,大约也就是三两银子左右,但这也是寻常不过的米酒。
但是醉欢楼算是寿春数一数二的妓馆,里面的酒自然是上好的,这里面是五两银子一壶酒,一坛酒可为八壶,就算五十两银子一坛酒。
她听沈既舟说京城里的最大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