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月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裴淮佑看见裴疏月红肿的眼睛,吃了一惊,低头看着她问道:“告诉哥哥,哥哥一定凑他个鼻青脸肿。”
裴疏月摇摇头:“九哥,快到姑姑忌日了,我想她了。”
裴淮佑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但是你若要祭拜就私下里偷偷祭拜就好了,千万不能摆在明面上,若是让父皇或者二哥知道就大事不妙了,你知道的,他们做贼心虚。”
裴疏月眼睛亮了亮,裴淮佑摸摸她的头,道:““回去吧,我要去找三哥了。”
裴疏月点点头转身离去,裴淮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淡了淡,忽又道:“疏月,过几日哥哥带你去城外踏青,也许见了山水心情就能好一点了。”
“谢谢九哥。”
裴淮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从书案上抬起了头,问道:“要你办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裴淮佑自顾自去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气喝完之后又摊在窗边的软榻上,懒懒道:“喂,我一回来你就问这些,一点也不知道关心关心我,这次出去,差点死在外面了。”
裴淮英愣了愣,不是传回来的书信上说他无事吗?这怎么又差点死在外面了。
他皱眉道:“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没有啊。”
“那你差点死外面了?”
裴淮佑长长的哦了声,才道:“就是单纯的水土不服,去了几天什么好吃的都没吃到,我感觉到很可惜。”
裴淮英瞥他一眼,手中的动作不停:“大惊小怪,我还以为出什么意外了,你这性子,跟阿锦如出一辙,都是这么爱折腾人。”
说及此,裴淮英忽的沉默不语。
他看出了裴淮英的情绪,笑着转移了话题:“刚刚碰到疏月了,正好过几日带她去踏青,皇兄您老人家日理万机,我怕是约不到你啊,所以我呢就干脆不邀请你了。”
裴淮英没在理他。
裴淮佑敛了神色,正色道:“我这些日子一路查下去,璟王还在查探安西军的下落,还有他们似乎与寿春知府有些联系。”
“寿春知府?”
“对,寿春知府莫瑾之,此人平庸无奇,但他有一个出生名门的夫人,陈家表三娘子,也就是阿易母亲江府二夫人的表妹,与他们家沾亲带故。这莫夫人自小在陈家长大,也算是与江二夫人情同姐妹,陈家又与周将军一向交好。”
裴淮英捻着手中的珠串,沉吟道:“我会修书一封给舅舅,你继续盯好裴淮青,安西令牌绝不能落在裴淮青手中。”
裴淮英又道:“一月后就是姑姑的忌日,你也知道裴疏月的性子,若是决定了轻易不会改变,但西北之行偏远艰苦,我这些日子抽不开身,若是你无事就跟着去也好一同照顾她,但你也不能让自己出了意外,你们都得给我平平安安活着回来。”
裴淮佑默了默,忽然弯腰郑重行了一礼:“兄长之恩,我永生难忘,有我一日,必会护疏月一日平安。”
裴淮英定定看他一眼,挥挥手又继续投入到书案中。
三日后。
“公主,裕王殿下来了。”
裴疏月坐在马车里摸着手中的盒子,闻言掀开了帘子惊讶地看着眼前之人,正是几日不见的裴淮佑,他端坐马上,一袭紫袍,丰神俊秀,潇洒不羁,看着裴疏月探出来的头笑眯眯道:“疏月你可太不仗义了,不是答应了九哥一起去城外踏青吗?怎么如今自己就想开溜。”
裴疏月露出笑容:“如今我有要事在身,若是九哥想踏青,等我从西北回来后我定当作陪,但九哥今日若想为了太子哥哥拦我,那就别怪妹妹翻脸不认人了。”
下一刻,裴疏月感觉到自己的头忽然受到了一记重创。
“你干什么?九哥你怎能如此粗鲁?”
裴淮佑看着摸头抱怨的裴疏月冷笑一声,他凉凉道:“裴疏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没大没小。”
裴疏月瞪着他,裴淮佑挑眉手中扇子轻摇,笑道:“行了,你那点小把戏你当太子哥哥看不出吗?西北之行艰险重重,你一人去我们怎能放心,还愣着干什么,起程啊。”
外面响起了侍卫的应答声,裴疏月看他一眼又钻回马车里。
裴淮佑立在马上,目光远眺,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轻佻风流的笑意,眼眸一点点淡了下来,他摸向怀中的玉佩,这玉佩质地上乘,如脂如膏,可惜只有一半。
远处山色湖光一寸一寸暗了下来,随着夕阳缓缓下沉,落霞的颜色也愈发浓郁,远处的山峦轮廓变得模糊而深远,层层叠叠,最终与夜幕融为一体,
裴疏月看向手中的盒子,轻轻抚摸着,眼泪一颗一颗滚落下来。
她的姑姑,明启长公主裴筝,生前天皇贵胄,位高权重,高冷华贵,没想到死后却只能装在这个小小的四四方方的盒子。
两年前,等她赶到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