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卫颇为惊讶地看向季晏宁,定定瞧她两眼,最后点头道:“好,我魏某人乃是爱画之人,若是你的画让我满意,那我就答应你帮这个忙。”
季晏宁笑道:“那我们寻一处僻静之所,我为魏老伯展示。”
魏卫看了眼两个小姑娘,沉吟道:“那我们就去附近的酒楼里吧,不知小娘子想画些什么,山水画,水墨画,静物画还是人物画?”
“人物画。”
季晏宁前世的时候跟着爷爷学过国画,他老人家是一所顶尖大学的美术学院教授,她自小耳濡目染,虽比不得爷爷,但也不会轻易堕了他老人家的一世英名。
她觉得自己的作画水平,比起这告示上所谓的中上等水平好了数倍不止。
几刻钟后。
季晏宁,沈千虞和魏卫三人坐在了绮音阁的一处包间里。
趁着魏老伯和小二交流的瞬间,而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魏老伯也看不到,季晏宁把沈千虞拉了过来,在她耳旁轻声叮嘱了几句。
沈千虞的小脸由开始的平淡变为疑惑到最后的惊讶和不解,但看到季晏宁给过来的眼神后,她自觉闭上了嘴巴。
她虽然不理解嫂嫂这样做的用意,但是也不会多问坏了嫂嫂的好事。
季晏宁满意地点点头,旋即对魏卫笑了笑,铺开画纸开始作画,魏卫好奇地掀长脖子来看,又觉得有些看不舒服,索性直接跑到季晏宁旁边看。
季晏宁端起纸笔将要下笔之前,她忽然停了下来,抬头仔仔细细地将魏卫看了又看才开始作画。
店小二送来的纸笔都是上乘的,桌上有一个精致小巧的檀木盒子,盒子分为两层,第一层是一些作画工具,可以自主取下,第二层则是各色颜料,共有四十八格。
这盒子是魏卫特意派店小二通知府里的管家从自己家中拿来的,换做他的画来说,这些颜料和工具乃是他的宝贝,价格昂贵,他走遍天下花了极大的代价才得了这么多颜料,是他珍藏多年引以为傲的东西,如今能让季晏宁和沈千虞两个小女娃得见一眼,也算给她们开开眼界。
季晏宁轻笑一声,她果然没猜错,这老头身份还真是不简单,毕竟就这身行头跟她们这种人比天差地别,他身上的料子那天季晏宁在衣料店也看到了,是极好的料子,只是价格贵得吓人,一匹就要二十两银子,够沈家几年的开销了。
再者寻常人家哪有钱搞这些闲情逸致,这些画笔颜料堪比金银,非富即贵不可碰。
季晏宁拿起小碟取出几种颜料调色,选了支墨笔,卷起衣袖开始在纸上勾勒线条轮廓,然后一一上色,晕染,最后做以调整,颜料在纸上晕染开来,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魏卫看得是瞠目结舌。
半个时辰后,魏老伯拿起画卷看了又看,画上的人身形有些佝偻,但却面容慈祥沧桑,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周围山水映衬,生动传神,栩栩如生。
“妙,妙极了。”魏老伯一边欣赏画作一边摸着自己的胡子,笑得一双眼睛都不见了,只看得见周围的褶子。
季晏宁谦虚道:“魏老伯缪赞。”
“既然你挺满意的,那我的请求?”
魏卫这会拿着自己的画像激动的手都在哆嗦,他喜欢画作,欣赏画作,可是遗憾的是他并没有作画的天赋。
如今能够得见如此画作,他觉得自己真够幸运,这小女娘的作画水平比起那京城里第一画坊鉴品轩里面最出名的画师也毫不逊色,甚至还胜他几分。
小娘子有什么请求只管说,但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这画可不可以赠与我收藏?
季晏宁点头,暗自狠狠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眼里涌出泪珠,神色哀伤道:“先生有所不知,我身边这位是我妹妹,我还有一位姐姐,我姐妹三人因是女子被父母嫌弃被父母卖给人牙子,两年前人牙子将我姐妹三人买到了一处府上做丫鬟,没想到主家好色,看中了我姐姐的美貌想纳她为妾,却被夫人知道一气之下要把我姐姐买到青楼,我姐姐宁死不从,夫人派人将她打了个半死,我与妹妹奋力将她从那府邸里带了出来。千里跋涉,来了这里。”
魏卫有些惊讶,他看这小女娘天赋异禀,没想到命运凄惨,起了惜才之心,道:“姑娘命途多舛,不知道姑娘想让老朽帮些什么,老朽一定尽力。”
季晏宁哀叹一声,眼泪说来就来,道:“如今我姐姐重伤昏迷,但那主家家中有些权势,正派了人四处寻找我姐姐,我和妹妹不敢贸然前往药店买药,我看先生身份不凡,希望先生去趟药店帮我买些伤药和补药,若有人问起来,请您一定要帮我瞒下来,就算老伯买我这幅画的酬金如何?”
魏卫欣然答应下来,季晏宁解开自己腰间的钱袋递给他,但魏卫却推了回去。
“小娘子的请求我一定办到,我怜你姐妹三人命运多舛,生活不易,也欣赏你作画天赋异禀,这幅画就算卖出去也值好些银子,小娘子肯将画作赠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