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威愣了一下，若有所悟。
“杨将军的意思，是让我向他们请罪，说都是我的问题？”
杨再兴眉头一皱。
“不够，远远不够！”
这还不够？
尊贵如我，能主动认错就是最大的诚意！
再看杨再兴冷着的脸，蔡威只能继续装孙子。
“杨将军，不如你明说如何？反正，我照做就是。”
杨再兴这才点点头。
“要提振士气，要让他们还愿意为虞国效力，那你确实得先认错，而且态度要诚恳，这是第一步。”
“随后，你要发誓，回去后向陛下请旨，重赏全军。”
“最要紧的，是你要当着大家的面，说你佩服林帅，为林帅的遭遇鸣不平！”
蔡威听的浑身一僵。
“杨将军，别的都好说，就这最有一条，能不能换个别的？”
杨再兴有些不耐烦：“这一条，是最重要的！这数万万将士，个个跟着林帅身经百战，都视林帅为神！你一个败军之将，害得一半兄弟失陷于晋国，你不说这个，怎能得到下面将士们的认同？”
眼看杨再兴又在摸剑匣，蔡威只能咬牙应承下来。
“行，那先这样，你尽快准备一下。再晚了，粮食耗尽，神仙来了就没招。”
蔡威心里暗暗发苦。
夸林峰？
那不就等同于公然和女帝叫板作对吗？
即便自己逃回去，这事也足以让自己丢掉官职，没准还会被女帝编造个啥理由，发配到偏远苦寒之地。
但不夸，又怕杨再兴现在就砍了自己的脑袋。
而且，也怕下面的士兵真不愿继续为虞国效力，而直接投了晋国。
自己在虞国还有家眷，还有无数财产，大好的日子等着回去过，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纠结再三，蔡威还是决定先把眼下的危机应付过去再说。
不多时，蔡威就和杨再兴登上了高处，面对着下面的五万将士。
刚刚露面，下面不少士兵就拿石头丢了上来。
杨再兴看了一阵，这才挥了挥手，镇住了场面。
看到这架势，蔡威也彻底明白了现在的形势。
如果自己不放低姿态，取得这些人的信任，那即便这些士兵要投晋国，也会在走之前把自己给砍了。
想到这里，蔡威立刻端正了态度。
“众将士！我，蔡威，对不起你们，对不起那陷在晋国的五万兄弟！我给你们，给他们跪下赔罪了！”
蔡威真的跪了下去，下面的士兵顿时一阵咒骂。
但这咒骂，却让杨再兴看到了希望。
不吭声才最可怕，骂两句，没准人心还可用！
其实这一步路，他也是犹豫许久才决定的。
投了晋国，那对不起林峰这些年的努力，而且会让大家背上不忠不义的骂名，真正让林峰蒙羞。
但不想投奔晋国，想突围出去，就必须提振士气，必须和下面的将士们耍个心眼。
这让杨再兴颇感过意不去，有种背叛了兄弟的感觉。
然而形势如此，他也没有别的好办法。
蔡威跪了一阵这才起身。
“将士们！我已经和杨将军商量过了，我们不能投靠晋国，我们得杀回虞国去！”
“我们是虞国子民，就是死，也要死在故土，不能在晋国做个无根无萍之人。”
“我在这里发誓，只要回去的人，我一定向陛下请旨，重赏全军！”
下面的士兵又是一阵躁动，交头接耳，言论不断。
但大都面露讥色，明显不信蔡威，更不信虞国女帝。
连林峰都被赶走了，谁还信她？
最毒妇人心，女帝梁虞已经失去了士兵们的信任。
“诸位！大家安静一下！”
“其实你们也知道，过去我也在林帅帐下效力，我对林帅也非常仰慕，非常佩服。”
“我以为自己学了点林帅的皮毛，可以带着大家建功立业。”
“可惜我志大才疏，完全不能和林帅相比。”
“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深知自己愧对大家！”
这一回，士兵们声音很小，几乎没人说话，都看着蔡威，神色复杂。
迄今为止，这是他们听到最入耳的话。
林峰，他们曾经的主帅，每一个将士心中的神色！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
他却被梁虞逐出了虞国！
但现在，丞相侄儿、十万大军的统帅，却在和女帝唱反调，公然夸赞林峰。
这让大家终于对蔡威有了改观，有些相信他的话了。
杨再兴松了口气，知道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