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双水给她递来一杯茶,她才反应过来。
意识到自己这么看,有些不妥。
轻声咳嗽:“咳咳咳……。”
慌忙接过茶,抿了一口茶,很烫口……,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
咽了下去。
嘶……。
“你这么渴?”那么烫的茶,就这么喝下去。
“额……。”
“这茶还行,不过不是你这么个喝法,得细品。”谢长卿嘴角微弯,端起茶杯,在她面前示范了一下。
韩相宜看不见面具下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却觉得这样喝茶姿态,有一种名士风流。
潇洒肆意。
“是,王爷。”韩相宜学着王爷喝茶的模样,细细品味。
却发现,这茶的确不错。
不说极品,也属实称得上是一杯好茶。
又给她泡了一杯苦茶。
“你喝这个茶,对你风热感冒有效果。”
韩相宜接过王爷递来的一杯额外泡的茶,抿了一口,舌尖传来苦涩的味道。
苦得她差点吐出来。
对上王爷幽深的眸子,咽下去。
“好苦啊……。”
谢长卿余光看向她因为苦,眉间紧皱,一张可怜兮兮的模样。
想起她病的模样,终归还是身体太差了。
声音放缓着:“对你的病有疗效,喝吧!”
韩相宜听着微沉的声音,大有一种,自己不喝,将自己扔出去喂鱼的错觉。
又端起苦茶喝了几口。
眼前,一只手递来一个蜜枣。
她从他手里接过他给的蜜枣,放进嘴里,一股甜甜的味道。
瞬间整个人活了过来。
她刚刚从喝苦茶到蜜枣的模样落在谢长卿眼底。
心想:苦茶也就一点点的苦,她至于苦成这样吗?
她吃甜的模样,是真的很像一只小猫。
又给她一粒蜜枣。
咬着蜜枣,腮帮子鼓鼓的样子。
憨态可掬的模样,的确很像一只娇气猫。
说她娇气吧!她做事又不娇气,病还没好就开始张罗筹米,只因为她自己承诺的事。
守着自己的诺言。
说她不娇气吧!她喝带点苦的茶,却能把眼泪哭出来。
又能因为一颗蜜枣能哄住。
想到这里,眸光柔和了几分。
韩相宜吃完蜜枣,又喝了一口茶。
觉得自己嘴巴不再那么苦。
将江南现如今米铺在码头的五辆大船全装的是大米,说出来。
“现在江南的米铺基本上,想着趁这场水灾统一将价格抬高大赚一笔。”
“我早已经修书一封到京城,明日便有三船大米运来。”
“只要我韩家大米运过来,这帮米商就不能将价格调上去。”
“就能将整个江南的米价控制住在六十文一担,那帮米商想抬高价一百二十文,那是不可能的。”
韩相宜说到这里,有些忧虑问道:“只是,我韩家毕竟是民,民不与官斗。做了这事,无疑是跟整个江南的官斗,动了别人的利益。”
这里头的水很深,她想救灾,给难民填饱肚子,可是她不想将韩家拉到与官斗的对立面。
“请王爷做主。”
她低头想要九王爷一个答案。
谢九卿听清她的话,知道她所想所虑,手放在茶杯上摩挲着。
眸光闪烁一抹惊艳。
明日码头韩家有三船大米到岸,速度快又刚好,从这里传书到京城。
算了下时间,也就是她刚到江南第一天,就已经写信回京城,运粮过来。
预测,跟算计,就算是太子身边足智多谋的周随也不妨多让。
想通这其中关键点。
被她的才华还有智慧所惊艳。
“本王会下令,这事由本王顶着,不会牵连韩家。”谢长卿透过面具,眸光深深看了她一眼。
“谢谢王爷体恤。”韩相宜得了九王爷的诺言,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长柏从外侧帐篷一只手揉着头发,头顶上的头发全揉乱。
一只手拿着账本,一脸苦恼走了进来,问道:“王爷,这里记载铜江河河坝上的材料,进出银子数目大。无论属下怎么算,这账都对不上。”
“算不出来,这账上的银子像山路十八弯,弯弯道道,有些对得上。但是,进销存又相差太大。”
长柏没算过这么难算的账。
他昨晚算到今天白天,算了一天一夜,才算了点。
又怕耽误王爷的事。
但是王爷身边目前会算数的人,就只有他一个人会算。